悠让紫苏回清平山去见住持,就说她病了,暂时在城里养病,等病好了再回去看她老人家。 紫苏要走时才发现没马车了,因为她们的马车被劫匪扣下了,现在劫匪没了,马车肯定也没了。 青檀让她先走着去,马车的事以后再说,紫苏就去了。 紫苏出城时,在城门口遇到了裴炎。紫苏和裴炎一路从琮安到蝠州城,又从蝠州城到历下,也算经过患难,这会见到他,不像之前那样怕了,看到他还跟他打招呼。 裴炎嗯了一声,问她做什么去,她说回寺里拿些东西,他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让她去了。 紫苏走出去好久后还在纳闷,觉得裴大人好像变了,不像在路上时那般随和。 最近裴大人总是让紫苏产生这种感觉,他好像一直变来变去的。比如从琮安出发时,紫苏原以为他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虽是盟友,可也不怎么敢搭理他,结果他却意外的随和,且还很照顾她,这让紫苏分外感动。紫苏本以为是自己之前对他有偏见,才觉得他不好相与,还自我反省了一番。结果就在刚才,那种不好相与的感觉又出现了,于是她开始糊涂,不知道裴大人到底是好相与还是不好相与。 下午回来,紫苏将自己的困惑告诉了青檀。青檀不像紫苏跟裴炎相处了那么些日子,感触并不深,就说不知道。 紫苏又问步长悠,步长悠因为看到的更多,感触更深。她也觉得自己每见裴炎,裴炎都在变。不过,她倒不怎么困惑。她想,或许恒渊口中的那个克制的同龄应该最接近裴炎本人。他压力大,而琮安城作为一个权利中心,是他最无法放松的一个地方。 裴大人出了琮安城,整个人就会松下去,一进来,立刻就紧绷起来。 好累,她都替他累。 中午吃过午膳,步长悠在庭院里消食,然后到床上午歇,朦朦胧胧睡着时,忽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她就醒了。 醒后没叫青檀,而是自顾自的穿了鞋,走出来。 原来是秦氏,秦氏带着三个婆子,四、五十岁的样子。 青檀见她起了,忙附在她耳边解释,说婆子是她拜托嫂子找的厨子,本来只想请一个,结果嫂子一下带了三个,说一个是琮安本地的,一个是沛国来的,一个是穆国的,每个人每个月二两银子,一年下来也用不了一百两银子,问她是想留一个,还是全部都留。 青檀这么一说,步长悠倒都想留了,有了做饭的厨子,青檀和紫苏就能闲下来干点别的事了,否则她俩整日耗在一日三餐上,就没时间打理宅子了。 步长悠说都留吧,让青檀将后边的下房收拾出来两间给婆子们住。 紫苏回来见到仨婆子,简直乐疯了。做饭,偶尔做一次是乐趣,要是餐餐做可就太累人了。最主要的,做给自己吃,怎么做都行,但做给公主吃,每天都得玩空心思,特别累。这仨婆子一来,公主有口福了,她和青檀就有口福了。 下午仨婆子先试做了几道菜和点心,步长悠尝了尝,都挺不错的,尤其琮安本地那个,做得特别合她脾胃。夏国那个,做得也好,尤其色这一项,是仨人中做得最漂亮的一位,只是步长悠吃不惯,青檀和紫苏也吃不了,所以就让她走了,只留了琮安本地和沛国的。 青檀问了她们的年纪,琮安本地的稍大些,青檀就叫她大娘。沛国那位年纪稍微小些,青檀就叫她二娘。 宅子里有外人进来了,青檀和紫苏决定不再称步长悠公主,而是改口称为小姐,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跟婆子们说,她们家小姐多病,出来养病来了,请二位在膳食上务必尽心,她们不会亏待她们。 两婆子说自然,倘或小姐有什么想吃的,请尽管说,只有小姐说不出来的,没有她们不会做的。 青檀和紫苏瞧着俩婆子是老实本分的人,心里很踏实,觉得嫂嫂这次的事办得很漂亮。 步长悠在病中,胃口本来不是很好,有了这俩厨子后,明显吃得多了,晚上就吃了一小碗粳米粥,一小碗炖豆腐,还吃了两个豆腐衣包子。 青檀和紫苏见她胃口好起来,着实放心了不少。一个人只要有心思吃饭,那就证明没什么问题。 吃过晚饭后,天已傍晚,步长悠在院子里散步,听到东邻有淙淙琴声,就站墙根下听了一会儿。 步长悠在乐理上的造诣不高,只入了一个门,懂得一些皮毛,不知这是什么曲子,但觉得很动听。 紫苏见她站着,搬了一张躺椅过来。步长悠问东邻是什么人,紫苏说搬过来这么多天没见过这家人,不知道什么来头。 步长悠说琴声不错。紫苏问,想不想过去拜访一下。步长悠倒是想过去认识一下,不过想人家深居简出的,大约不想被打扰,遂作罢了。 那琴声持续了很久,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