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这样。” 青檀叹了口气:“但愿这难受是好的难受。” 紫苏也没吭声。 两人在水边的石头上坐下,一时之间也不知做什么,只是看着彼此发呆。 步长悠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很想他,甚至很想见他,这念头在心里一点点扩大,像股泉水似的,虽然冒得慢,却汩汩冒个不停,最后将她整个人都占据,可它还在不停的冒,像是要溢出来。她很着急,想找个什么东西将泉眼堵住,可她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堵,就被自己气哭了,一个人缩在椅子里,抱住了膝盖。 他还是得逞了,他最终还是得逞了。 他装傻示弱,卖惨博同情,花言巧语收买人心,就是想把她弄得晕头转向,这样他就可以为非作歹随意使唤她了。如今他做了罪该万死的事,她竟然在想他,还想原谅他。这么大的事,她都可以原谅,那以后还有他不敢做的事情么? 第80章 示弱 后来快到黄昏, 要做晚膳了,姐俩过去书房问步长悠吃什么, 可又怕打扰她, 就先到了窗口。 公主抱着双膝,呆呆的坐在椅子里。 以前姐俩没发觉公主这么小只,如今蜷缩在椅子里, 跟个小女孩似的。 紫苏小道:“公主, 要做晚膳了,你想吃什么?” 步长悠看了她俩一眼,没说话。 青檀进到房间, 案上摆着一幅画,青檀没见过这幅画, 但知道是公主的画,因为上头写着“捉贼记”三个字。 画上画得是初夏时节, 一架蔷薇, 几株洛如,几只蝶,裴大人和流云在明处剑拔弩张, 公主躲在蔷薇花架的阴影中。 青檀把目光从画上移到步长悠身上,问:“公主怎么了?” 公主默了一阵,道:“想他了。” 紫苏愣了一下,立即道:“咱们离相府也不远,公主想人家,何不去看看?” 公主将下颌搁在膝盖上, 又道:“不想见他。” 紫苏看向了青檀。 青檀摇摇头,叫她别说了。 次日是六月初六,入伏的第一天,也是六月的第一个万姓交易日。 步长悠把四月份刚买的鹤,狸奴和狮子犬全带了出去。最初想养是真的,卖回来后,压根就没看过它们几眼也是真的,于是决定给卖了。 卖得比较便宜,几乎是贱价,她们到了钟鼓楼不足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卖完之后,她们逛了一圈,又买了几盆花草。 在家里打理花草时,步长悠想到他也有满室花草,甚至想到了那些花草的芳香。不止花草,步长悠开始发现这宅子有如此多他的痕迹。他拉下的玉佩,用过的笔和墨,那根竹剑,腰带,手帕,忘带走的外衣…… 每看到一件东西,她就会想起与之有关的事情。回忆里的东西是甜的,可如今回忆起那甜,却带着无尽的苦。 白天想得多了,晚上就会梦到。梦里他们什么龃龉也没有,他会摸她脸,亲她,抱她,和她云雨……那滋味真难言。 她只有从梦里醒来,那会儿人脆弱,脑子糊涂,她会冲动,想着要去找他。真到第二天早上,人彻底清醒了,她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无心之失可以原谅,有心之过怎么原谅? 可到底不如之前心志坚定,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动摇决心。去还是不去,原谅还是不原谅,她每天得在这中间转换几百次。 初十那日吃过早膳,东邻沉寂了许久的宅子里有了动静,吵吵嚷嚷的。 紫苏耐不住好奇,就悄悄的开了东小门,沿着墙根到人家门口。 宅子门敞开着,院子里晾满了东西,被衾、桌椅、衣物、书籍…… 紫苏有些吃惊,她不记得相城正儿八经的在这住过,他来这边,通常都是在她们的宅子里。 李玮正在廊下指挥小厮抬案子,见她进来,从廊下出来,把人拉到扶桑花影里说话。 紫苏问做什么,李玮说宅子好久不住人,怕里头发潮,正好今天得空,过来叫人晾一晾。 紫苏又问他相公子的伤如何,李玮说鄢王派了王医来,又赐了药,倒没什么大碍,只是得慢慢养。 紫苏看李玮似乎也没其他问题要问,就回去了。 步长悠正在廊上逗新买的鹦鹉,见她回来,什么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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