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忍心打扰她, 可看着看着,春心就动了。 昨夜灯下黑, 美人再美,也看不清眉眼, 白天会有别样滋味。 没有光的时候, 美人很大胆,可能因为什么都看不到。但一有光,她就拘谨起来, 怎么都放不开,他若看她,她就拿手抠他眼睛。 不经世故有不经世故的好,他喜欢她身上的那点涩味。 青涩,潮湿,寂静, 温暖。 不知道这一天,他们能不能有个孩子。 边陲虽然风沙漫天,但青檀、紫苏和流云都在那里了,她们一定能好好照顾她。 至于他,他之后还有点事情要做。 世上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他不能只图眼前的欢愉,而对潜在的危险视而不见。倘若公主没死的事情被揭发出去,受罪的就不止他们二人,他必须为以后打算。 他临行面君,就关于云中的事,向鄢王献了一计。 云中侯和武平君一样,虽然年迈,却是家族的把向人。 裴家还好,至少裴翼是鄢王的发小,裴炎又上进,武平君死了,他的子孙维持住家族荣誉没什么问题。可恒家却一代不如一代。云中侯之下,竟再没有一个可靠的,否则也不会干出刺杀公主和驸马这等蠢事。 鄢王早就想削恒家兵权,只是武平君一再让鄢王忍耐,因为云中侯没几年活头。等他一死,云中就是要反,也不用忌惮。可恒家没眼色,蹦跶的越来越厉害。刺杀公主和驸马,已经触到一个君王的逆鳞。鄢王绝不会再忍耐了,所以他提议,既熬不到云中侯寿终正寝,那派人刺杀也未尝不可。 他这么一提,倒点醒了鄢王。 他主动请缨,愿为鄢国做这件事。倘若失败被抓,他就以爱慕公主,为报私仇为由,自己承担下来。 鄢王答应他,倘若他失败了,自己决计不让相家牵连进去。 倘若成功了,鄢王问他想要什么。 这句话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说,想要一道免罪诏书。 鄢王答应了他。 其实,他要去刺杀云中侯,就算不为这道诏书,也是势在必行的事。 关于那个掉了的孩子,公主一直没跟他说。还是霍都以为他都知道了,说漏了。 他才知道自己曾有过孩子,才知道那孩子是那时候掉的。他想起在霍家别苑的那晚,公主半夜疼得直哭。他一直以为是泡了河水,寒气侵体的缘故,原来不是。 他那么期待那个孩子,虽然他来的那天,他爹和他娘还正在生气,心情都不好,可他是第一个。 这不能这么算了。 刺杀云中侯是早打算好的事情,将它献给鄢王,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承担。 否则,这事在他心里就是一根刺。 他想,公主一定会原谅他的。 不过云中侯已把军权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他不大出门了,想刺杀他,只要等到六月,他六十大寿那日。 他提前一个月进入云中,四月中从任地出发。这中间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他可以跟公主好好相处。 公主说他恶毒,其实有时候是挺恶毒的。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得给他生个孩子,省得将来把他忘干净了。 相城跟步长悠到邺城之后,就变得非常忙。 有那么多公务要熟悉,还要拉弓练箭,晚上则奋力叠肉山。 步长悠问他怎么突然想起练箭了,他说这是边陲重地,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起刀兵了,弓马娴熟一点,便于将来保护她。 步长悠想跟着学,他不让,叫她先生一个孩子再说。 不过相城觉得沮丧,他已经卖力气了,公主到他临出发前,肚子还是没动静。 但他惯会苦中作乐。临走前一天,两人穿了大红礼服,悄悄的拜了堂,成了亲。 私宅里人不多,都是从琮安带过来的,不用避讳。 红烛高照,美人如玉,他揭开盖头时,心咚咚咚直跳。 终于等到这一天。 公主也有了新娘子的样子,很温婉的叫他夫君。 他想,他这个傻小子还是有福气的。 与她缠缠|绵绵的喝了合卺酒,他们开始洞房。 到底是新婚之夜,事情做起来和往日的滋味就是不同。他一口一个夫人,她一口一个夫君,快活的想死。 不过间或想起要明日就要启程离开的事情,缠|绵中就还夹杂了一点决绝的意味。 虽然此去云中,他有足够的自信,不过到底没十分把握。他一想到若不能活着回来,这个美人就要便宜别人,他就不想让她活了。 他跟公主谎称,丞相病了,他不放心,想悄悄回去看看,叫公主在这里帮处理公务。公主以为他是因为分别才这么疯,还安抚他来日方长。 她哪里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了。他差点忍不住,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