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和四婶当即冲了进去,先小声向自家男人打听。 但他们俱都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并没有朝她们解释,反倒是大伯,故意清了清嗓子,打断她们的小动作,掷地有声地说道:“方才我们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已经决定了。” “吃方面,先按他二伯说的办。”叹息一声,“银钱方面,老二媳妇那有账,往年的就不算了,只算今年的。公平起见,先将今年的粮食分成五等份,二房那份,他用银钱抵给咱们,剩下的,各房领走自己的份额。” 也就是说,二房吃了多少粮,就出多少钱,其余的,同他们无关。 “若严格算起来,老二媳妇和几个孩子农忙的时候也是出了力气的,不该全部让二房拿钱来抵,可没多久就要过年了,操心大伙儿没个准备,这才让二房吃亏些,给咱们多分点儿。”大伯说道,“既然娘那儿没意见,此事便这样定下了,莫要再吵闹。” 说完,又补充一句:“有想补充的,现在可以说。” “为何只算今年的?往年的怎么不算?”三婶一听二房要用钱买粮,自然觉得越往前算,粮越多,二房要给的钱就越多。 哪不知,阿林却两眼放光,贼兮兮地看着她,忙不迭道:“您想算的话,可以啊,打算从哪一年开始?” “这……”陈小月不懂算账的事儿,但听他这么问,下意识就迟疑了,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想才他们的表情判断此事值不值得争取。 她还没想好,阿林就又说:“若从娘刚开始管账算起,也有个问题,比如,您嫁过来五六年,四婶嫁过来八;-九年,这中间有个差值,得分成两笔账来算,比较麻烦。” “但我和阿娘不怕麻烦的,”阿林期待地看着她,“问题是您到底想不想。” 看到他的表情,陈小月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没等她说出口,一旁的刘桂云就抢着说道:“就按你说的算,不仅要算,还得把账本拿出来给咱们看个清楚。” 她一说,大伯母就冷笑:“给你看,你会看吗?” “我总得知道这么多年我把钱花在哪儿了罢。”刘桂云说道,“万一有人当咱们看不懂,胡乱作假怎么办?” 很意外的,柏秋并没有生气,反而欣然答应了下来。 这让她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跟踩了陷阱似的,可话都说出去了,又没办法收回,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大房不用搞那些。”大伯母说,“咱们就从今年算罢,往年的账,一笔一笔哪看的过来?” 柏秋只是淡笑着,清清冷冷的表情。 反倒是阿林,兴致勃勃地解释:“其实没什么只要算一下每年的粮食总量、阿爹每年挣多少钱,以及每年的总支出,算好之后再分成五份,刨去阿嬷、我们这一房和您那边的,剩下的就是三婶和四婶的了,再根据……” “行了行了,不是听你卖弄的,你能算明白就好。”三婶打断,“我只要一个结果,该我多少钱,划给我就行。” 四婶也在旁边点头。 阿林讪讪地小声嘟囔着怎么算怎么算,只有大伯母,但笑不语。 “还有个事儿。”刘桂云清清嗓子,无比认真地说,“当下这么算自然是可以的,往后怎么办?总不好没回都让二房先吃粮,后划账罢?” 江敬武饶有兴致地挑眉:“四弟妹的意思是?” “若咱们一年到头守着这几亩地,收成了等着你们二房来买,那成什么了?”她说道,“要么,大伙儿都别种地了,一起到郡里挣钱去,要么,二伯也得回来种地,这样才公平。” 要么怎么说她损呢? 大伯母直撇嘴,她当郡里是谁都能去、去了就能挣到钱的吗? “也就你想的出来这种办法。”大伯鄙夷地瞅她一眼,“分家以后,怎么过日子是别人的事儿,要你左右?” 刘桂云却狡辩:“大伯,眼下还没分家呢——若还在一块吃饭,就必须要这样。否则不是欺负人吗?” “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