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这儿对账,弟几个去找里正,把地划一下。”大伯说完,带着张氏和几个弟兄出门了。 柏秋和阿林拿着算盘在对三房四房的收支,三婶四婶就在旁边胡乱翻旧账,实际上连账本都给那反了,让阿森好一顿笑话。 - 阿柔抱着蜚蜚一路小跑,到宁大夫家的时候,碗里的红薯都还是热的。 让蜚蜚坐在床上,阿柔忙不迭将玉佩还给宁大夫:“赶紧收好,我阿爹昨夜好不容易才捞上来的,可不敢再碰它了。” “什么?”宁大夫不明其意。 阿柔自己倒了杯茶,边解渴同他解释。 宁大夫也没想到江家还有这种人,一时吃惊不已:“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早饭的时候没瞧见。”阿柔道,“他先前就经常欺负蜚蜚,现在又把你给蜚蜚的药给踩坏了,挨这一顿打并不亏。” 小姑娘颇有些义愤填膺:“若不是打不过他,我都想自己上场了。” “那药确实可惜。”宁大夫叹息一声,转瞬又道,“不过,我这儿多的是,回头再给你一条就是了,莫要难过。” 阿柔将信将疑地回望他:“我阿娘说那药可贵了,你若真有那么多,怎么可能还这样穷?” 宁大夫:“……” 窘迫的样子落在蜚蜚眼里,逗的她直笑。 她其实有很多关于宁大夫的记忆,一直到家人搬走之前,他都住在这儿,似乎一辈子没有出去过。 姐姐回来看过他,那个时候已经病得很重了,身边都没有人照顾,大伙儿不知道他从哪来,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亲人在世上,姐姐问过他,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蜚蜚其实很感激他,因为在姐姐最萎靡消沉的时候,除了家里人,就是他一直开解她。 “卖?”蜚蜚歪着头,说,“参、换钱。” 阿柔顿时大笑,捏捏她的小脸,揶揄宁大夫:“蜚蜚都知道拿参去卖钱,大叔你太实诚了。” “小毛孩,懂个屁。”宁大夫板着脸,“钱有什么好的?这世上多少恶事都是因为钱,我就乐意守着我的药材过日子,不行?” 阿柔见他说的认真,心里想笑,面上却老老实实道:“行行行,是我等太俗,您别和咱们一般见识。” “好了,你多大我多大,还开起我的玩笑来了,老夫不要面子的吗?”宁大夫道,“我这身份,不方便出去,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以后别提这事儿,也不要让人知道我这有药材,记住没有?” 蜚蜚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这么谨慎。 可印象中,关于宁大夫身世的记忆少之又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把自己困在这个茅草屋里,过着如此清贫的生活。 “知道了。”阿柔自然答应,“财不外露,这次足够长教训了。” 师徒俩又说了会儿话,阿柔看向床上躺着的男孩儿,担心地问:“他怎么还没有醒?别是醒不了罢。” “瞎说话。”宁大夫训他,“早上还醒了一次,吃了几颗麻雀蛋,这会儿又睡过去了而已。” 蜚蜚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男孩儿似乎有感应一般,纤长的睫毛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似乎仍在难受,睡梦里也皱着眉。 痛苦的表情,和先前如鹰隼一般凶猛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蜚蜚不由伸出小胖手,轻轻抚他眉心:“呼呼,不痛哦。” 指尖下的皮肤微凉,似乎是极力想要睁开眼睛,于是倔强地拧巴着。蜚蜚察觉到他的紧张,小幅度地移动着指尖,一点点将他眉心的褶皱抚平。 渐渐的,男孩平静下来。 蜚蜚松了口气似的,将手移开。人却没有移开,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看啥呢?”阿柔觉得意外,妹妹似乎对这个男孩非常好奇,不由有些吃醋,故意说道,“小蜚蜚想和他说话?那不如……把他喊醒!” 蜚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