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孩儿穿梭在书院的路上,周遭空旷而素净。 书院路两边有很多树,眼下尽数抽条,嫩绿的叶子缀在仍有些发灰的树枝上,好似两小孩儿是辽阔天地间唯二的色彩。 风吹来,空气中尽是花香。 阿瑾不说话,蜚蜚也就没有继续问,一直走到学子们锻炼身体的草场地,才停下来。 此时,同窗们都在学堂里上课,草场地平时也就没什么人,眼下更是安静。 坐在草场地旁边的看台上,阿瑾酝酿着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思念我吗?” “不在了?”蜚蜚瞪大了眼睛,犹豫着问,“是哪一种不在了?” 有风吹来,阿瑾咳嗽几声,赌气似的说:“离开了,死了,再也不回来了。” “不行呀!”蜚蜚急了,“你、你这么小,能去哪儿呢?外面很可怕的,那些大人会欺负小孩儿的。” 见她露出担心的表情,阿瑾笑了笑。 “不会的。”摸摸蜚蜚的额头,他说,“没人敢欺负我。” 蜚蜚还是觉得不安,她就觉得阿瑾这两日不太对劲,原本只以为他是在心疼宁大夫,没想到,他却思考了这么恐怖的问题。 “你要去哪儿?”蜚蜚眼睛红了,“你不会死的,对罢?” 阿瑾叹气,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看着上面的木槿花刺绣,说道:“我在这儿,迟早会连累你们的。” “不会的。”蜚蜚抓住他的手,“都已经两年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阿瑾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直到宁大夫被人挟持,他才发现,虽然他尽量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但对方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关心和紧张。 如果没有阿木,宁大夫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不敢等。”阿瑾摇摇头,“江二叔不是说,想要把你们都接到郡里吗?不如就趁这次机会,让赵县令给你们迁户。” “那你呢?”蜚蜚要哭不哭地望着他,“你不想跟我们一起走吗?” 沉默片刻,阿瑾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他说,“对你们而言,我是个麻烦。” 蜚蜚终于哭了,她一哭就说不了话,只好难过地摇了摇头,可怜地望着他。 她的眼睛很大,被泪水沾染成雾一般的湿润,像一汪清泉倒映在了眸中。 “哭什么?”阿瑾帮她擦眼泪,安慰道,“我也不是当即就走,要过段时间呢。” 过段时间她也舍不得。 两年的相处,无数片段从她脑海中闪过,她不想要阿瑾离开,怕他在外面过得不好,怕自己以后再也找不到他。 “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阿瑾抱着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 是他随身带着的玉佩,两边刻着繁复的龙纹,中间一个华丽的“瑾”字。 蜚蜚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玉佩,但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它烫手、烧心、令人难过。 “收好。”阿瑾伸出小拇指,要与她拉勾,“你也要记得这个荷包——将来碰到我,要第一眼认出来,可以吗?” 他这样做,自然已经决定好了,蜚蜚并不想同意,可她知道,阿瑾向来说一不二,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成,哭是没用的。 还不如在他走之前,好好地对他。 “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