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帮的忙?” 袁宁看着罗元良。 罗元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本来对这种陌生野果还有点疑虑的齐老师顿时放下心来。 袁宁又和宋星辰说起罗元良的“光辉事迹”,什么上山采药、什么收养会飞的鸭子、什么救助刚出生的小野猪。 都是八九岁的孩子,正是最爱听这种故事的年纪。听袁宁说起那些生动又有趣的事情,其他人看向罗元良的目光顿时不同了,满满的都是崇拜和憧憬。虽然他们不可能摸黑上山,也不可能在家里养鸭子和野猪,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样的人生产生向往。 罗元良被袁宁拉着坐在一边,边吃果子边听袁宁和其他人说话。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经袁宁这么一说好像变得格外吸引人。再看看那些小孩子闪着光的眼睛,罗元良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轻轻流淌。 人总会羡慕别人的人生吗?有时他羡慕袁宁他们的无忧无虑,结果袁宁这些同学却都羡慕他活得多姿多彩。 多姿多彩? 罗元良顿了顿。其实他早就可以活得更好一些,只是懒得去和人分辨、懒得去和人争抢。 一个人活着,日子过得好也是过,过不好也是过,何必那么麻烦?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注意到自己穿得整不整齐,指甲修剪得够不够短,手有没有好好地清洗干净——身上会不会留着牲畜粪便的味道。 应该是从那一天开始吧。 那一天个儿还很小的袁宁来到牧场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干净可爱的孩子,那么乖巧、那么听话,和他遇到的那些人憎鬼厌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袁宁从口袋里拿出那么一小袋饼干,小心翼翼地朝他递过来,向他递出友谊的橄榄枝。 他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它们不够干净,指甲也长得太长了,容易藏脏东西。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在没有注意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就算它每天在自己眼前晃悠也会视若无睹。等某天突然注意到它时,会发现它简直无所不在,根本没办法忽视。 他怎么让自己过成这样子了呢? 他怎么能把自己遭遇的所有不该遭遇的为难和排挤都藏在心里呢? 就是从那时起,他想要把自己变得更好,想要顾好自己的生活,让那孩子永远不会用厌恶或同情的目光看向自己。 罗元良注视着袁宁。 袁宁转头看向罗元良,递给他一串刚烤出来的烤肉。 罗元良说:“谢谢。” 袁宁说:“谢什么,你给我们摘了那么多野果!” 罗元良咬了一口酥香可口的烤肉,没有说话,更没有让袁宁知道自己在谢什么。 有些事是不必说出口的,只要自己把一切都记在心里就好。 第二天一早,罗元良来带袁宁和章修鸣去晨跑。还是绕着牧场跑,大门出,东门回来,是袁宁非常熟悉的路线。 秋意正浓,原处的树木不是光秃秃就是一片金黄,只有远处的山地尚还种着浓青色的苍松。 田间堆着不少还没处理掉的玉米梗,小山一样高,看着是准备要直接烧掉。五六月份冬小麦成熟,这边马上会接着种玉米,刚才他们煮的玉米就是秋天里的最后一批,已经算非常晚的了。到九月底十月初就得把冬小麦种下去,让冬天厚厚的雪把它们捂一捂。 天色刚刚亮起来,远处的村庄已经飘起了炊烟。农村的人睡得早,醒得也早,一整天都精力充沛。袁宁呼吸着牧场外清新的空气,觉得整个胸腔都打开了。 跑到东门那边,袁宁又看见了木匠。他向木匠打招呼:“木匠先生!” 木匠朝他点点头,露出了笑容。袁宁向木匠介绍:“木匠先生您还记得吗?这是我四哥,叫章修鸣,大家都叫他鸣鸣!” 章修鸣忍不住辩驳:“宁宁,我马上要十岁了,不能再这么喊了。” 袁宁说:“可是我也马上要十岁了。”他们也还是喊他宁宁啊! 木匠不由莞尔。偶尔听这些孩子争论争论,还是挺有趣的。他问:“昨天那么热闹,是你的同学们一起过来了吗?” 袁宁说:“对啊!连木匠先生您都听到了啊!” 木匠笑着点点头。 袁宁和木匠道别,和罗元良去看象牙。 罗元良微微一顿,给袁宁打预防针:“除了那棵长得最好的花儿,其他都慢慢枯萎了,看来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袁宁一听就知道长得最好的花儿是象牙。听到罗元良说其他花儿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袁宁非常难过。虽然其他花儿不太和他说话,但它们都是象牙的朋友! 袁宁往象牙所在的方向跑。 秋天了,花儿们的叶子落了不少。比起园艺店里的温室,它们似乎更喜欢牧场这边清新的空气,看起来一点都没因为自己的枝条变得光秃秃而难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