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一个跟斗跃到了他身后。然而不等秋姜站稳,颐非已出腿扫她下盘。 颐非边打边问:“你的武功哪里来的?” “父亲教的。” “你父亲是谁?” “秋峰,曾做过镖师。” “区区镖师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我青出于蓝。” 对话间,两人已过了十招。 颐非攻击不断,秋姜则飞来飞去地闪避。颐非快,秋姜却更灵巧。 “何为佛教三藏?” 秋姜呆了一下,但仍是极为流畅地答了出来:“总说根本教义为经,述说戒律为律,阐发教义为论。” “何为三坟?” “伏羲、神农、黄帝。” “何为十二律?” “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和应钟。” “何为如意七宝?” “一宝金,二宝银,三宝琉璃,四宝颇梨……”秋姜本是踩着栏杆想跳上屋顶的,但背到这里,突似想到什么,整个人一震,脚下踩空,摔了下来。 颐非也不救,任她摔到地上,沉声道:“想起来了?” 秋姜浑身颤抖地看着前方,喃喃背出后半句话:“五宝砗磲、六宝赤珠、七……七宝……玛瑙。” “你通音律,晓佛学,知百史,会武功……你还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玛瑙。” “我不是玛瑙!” “那么……七儿?” “我也不是七儿!”秋姜愤怒地爬起来,抹去脸上的泥土,转身就走。 颐非步步紧跟:“你还想伪装多久?” 秋姜头也不回:“我没有伪装!” 她快步走到小屋前,打开门,正要进去,却在见到里面的场景时骇目惊心—— 小小的屋子四张床。 因为要下雨天色很暗,但已近卯时,平日里这个时候相府的婢女们就该起床干活了,然而此刻,三人躺在地上,全都惊恐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秋姜冲进去,抱起其中一人的头:“东儿!东儿!” 东儿没有呼吸。 她又去抱第二人:“怜怜!怜怜!不、不……” 颐非站在门口,也是一脸震惊。 秋姜急切地摸索着怜怜的伤口,颤声道:“她们是被一剑割喉而死,出剑的人动作很快,只用了一剑,三个人就全死了……” 颐非走进来,检查第三人也就是香香的咽喉,点头道:“确实。几乎没怎么流血。” “怎么会这样……”秋姜求助地看着他,“是谁?是谁杀了她们?为什么要杀她们?” “你问我?你不是一直在外面的台阶上坐着吗?” 秋姜顿时变色。她自书房跑出来后,心乱如麻,虽然回了小院,却没进屋,坐在外头发呆,哪料到屋内竟然就出了命案! 颐非看到一样东西,目光一亮,再看秋姜的表情里就多了很多情绪:“其实……你不应该看不出来吧?” “什、什么?” “这么快的刀,难道你是第一次见?” 秋姜大怒,正想反驳,颐非掰开香香紧握的拳头,从里面取出了一样东西,拈到她面前—— 那是一只风铃。 铃身是用颇梨雕刻而成,血般鲜红。 仿佛一只血红色的魔眼,凝住秋姜的视线的同时,也定住了她的心。 “你是不是想说,这玩意也是你第一次见?” 秋姜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她定定地看着颐非手中的风铃。 颇梨雕制的风铃,只有铃壁没有铃芯,因此是没有声音的。因为它本就不是为了发声而制。它是信物,也是象征。 代表着拥有者的身份,乃是天下最神秘的组织——如意门中最厉害的七个弟子里的第四人——颇梨。 秋姜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风铃。 正因如此,她才哭了。 因为,她本不该认识这样东西,却在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它是什么。就像她看到薛采书房抽屉里的那些墨石时,第一眼就知道它们分别是什么类型的墨,适合用来做什么。 没有人可以天生拥有这种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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