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垂下眼睛,然后双手合什,沉默地抵在了额间。 老人见状,便也将手抵额默默祈祷起来…… *** 离他们大概三条街的某栋阁楼里,发出了幼童的呜咽声。 品从目正好从下方奔过,听到声响后止步,想了想,推门而入。 沿着楼梯走上去,里面物品撒了一地,主人似已撤离。他便试探地问道:“谁在哭?” 那个声音顿时消失了。 品从目柔声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你在哪里?” 一片狼藉的小阁楼里,有一具佛龛,下方的帘子动了动。 品从目连忙上前掀开帘子,看见里面的景象后,不禁失笑起来:“是你啊,小家伙。”他伸手将对方抱了出来——原来是一只浑身炸毛、吓得瑟瑟发抖的猫。 品从目轻轻抚摸着猫的下巴道:“好了,没事了,跟我走吧。”刚走一步,楼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猫咪尖叫一声,从他手里跳走,并在他手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品从目叫道:“别走!” 猫匆匆逃下楼梯,然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紧跟着它来的,还有水。 水瞬间没上阁楼,慌乱中的猫被品从目抓住,然后他提拎着它的脖子从阁楼唯一的窗户爬了出去,爬到了屋顶上。 放目四望,周围已都被海水淹没了。若他刚才不是听见猫声以为是小孩而上楼看看,此刻,也已在街上被冲走。 品从目心有余悸地将猫抱入怀中,感慨道:“原来是你在救我……多谢啊,小家伙。” *** 秋姜跳上北城门地城墙时,心口突然一抽,差点从上面摔下来。她拼命伸手抓住城墙上的凸起,才重新跳上去。 而等落地时,右膝先着,失去控制重重地砸在了砖石上。 她不得不弓身,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来,吃了一颗碧绿色的药丸下去——正是她先前强行喂给袁宿的哪一种——此物虽长得跟颐殊的催情丸挺像,但其实是治她的内伤的。 她的身体至今没有康复,全靠药物勉强支撑,若得不到静养,只会继续恶化。可惜,她的运气真的很差,虽然早知颐殊会在九月初九这天搞事,但没想到的是会搞出这么大的事。 要知道,当年三王夜聚程国内乱,不过一夜时间就平息了。 而这场海啸,就算几个时辰后退去了,也会留下长时间的灾难。而且,还不知道芦湾城能不能保得住。 其实一切本与她无关。 她虽奉如意夫人来除掉颐殊,可如意夫人自己并没有来,依旧躲在潋滟城。 也就是说,此刻的她是自由的。 她可以第一时间逃回如意夫人身边。也可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养养伤,甚至可以趁机回璧国。不必拖着病体急着赶去南沿。不必顾及跟她毫不相干的程国人的生死。 可是,袁宿的那句指责就像诅咒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冥冥中似有两只眼睛,在一直不怀好意地注视着她—— “今日芦湾之难,三万人之死,不是女王的过错,是你们!是你们如意门的……罪孽。” “拿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还的。” 她吞下一颗药丸,觉得不够,又倒出第二颗、第三颗吃了下去,身体因为疼痛而不停发抖。 “我还!我还!我会还的!我现在正在还……”秋姜一边喃喃,一边咬牙站起来,猛提一口气,抓着镔丝从城墙上爬了下去,匆匆奔向南沿。 *** 芦湾的这次灾难,被后世称为“腾蛟日”。 其寓意有三个。 那一天,久违的三皇子颐非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犹如蛟龙得雨,重新腾跃一般。 那一天,芦湾经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