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别人故意相让,也不需要别人同情可怜,甚至连这些情绪都不要去想。来军中就是打仗的,杀人或被杀,早就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魏国的鲜卑人是如此想的,那北面的柔然人呢? 杀与被杀,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贺穆兰心中的阴霾似乎减弱了不少,她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明白啥?” “明白你既要战,我就与你一战!” 她是贺穆兰,不是花木兰。 她学不了花木兰的谨小慎微,也理解不了花木兰因为家国破灭而对柔然人的仇恨,可她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听,有心去思考。 贺穆兰举枪连刺,将吐罗大蛮挑下马去。 ‘不明白的东西,就去找明白的去学。’ 贺穆兰横枪立马,看着面色已成猪肝色的吐罗大蛮微笑。 ‘还在迷茫的东西,就去再面对一次。’ “笑笑笑,笑个蛋球!叫你不要留手真不留手,老子还怎么做人!”吐罗大蛮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站起身牵着马就走。 “吐罗兄弟……” 吐罗大蛮意外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叫老子作甚?你要敢笑话老子,老子晚上就找兄弟趁你睡着了揍你一顿!’ 贺穆兰一手握抢,一手抱拳,肃然一拜。 “多谢你的指点。” “什么指点?这小子神神叨叨的……” 吐罗大蛮不自在的落荒而逃。 由于贺穆兰心中去了一个心病,在接下来的比武中也不再想着什么中军、死活、名次、武艺,她只把自己当成贺穆兰,而不是花木兰,一个不小心被丢进了时空的缝隙里,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军营里打拼的穿越之人。 花木兰的经历与她毫不适用,花木兰最出色是心性,而她最拿得出手的是几千年时光铸就的见识,除此以外,她没有什么比花木兰更了不起。 但她可以学,可以看,可以问。 破除心障的贺穆兰势如破竹,一改之前的不死不活,连挑七八人,直接对上了这一战的对手——那罗浑。 她没有遇见阿单志奇,想来他在这之前已经落败,并没有得到上一次他的那种好成绩。 那罗浑是个披发鲜卑,一头黑发散乱的用绳索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来。他的五官和狄叶飞的那种秀美精致不同,散发出的都是冰冷的寒气。 他的眼睛细长,嘴唇薄而色淡,几乎面无表情,看着贺穆兰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被人挡了前路的那种厌恶和恨意。 上一战时,贺穆兰被他狠辣的招式逼得左右为难,差点不知如何应对,后来是一记险而又险的回马枪,这才让他中了计,被扫于马下。 这一次,那罗浑的那种煞气根本算不得什么,就连他阴狠如毒蛇一般的招式在贺穆兰眼里都成了一种拙劣的模仿。 因为她永远都忘不了阿单志奇从敌人身后捅进去救她的那一枪,就算是再怎么憨厚宽容的男人,其本性中都有残忍毒辣的一面,而且在战场中会无限放大。 已经窥得一角的贺穆兰不再会被这样的那罗浑吓到,可是她还是很好奇。 “你我明明第一次相见,为何你招招如此毒辣?” 贺穆兰游刃有余地闪过那罗浑的木枪,用手中的木枪格开他的刺击。 “我那氏的枪,就是这样的枪。” 那罗浑不咸不淡地开口,一招又递到她的眼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