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咳嗽两声,没忍住笑。 “间哥,你不能这么破坏气氛。” 梁见正好听见林间没有感情地朗诵歌词,挺不赞成,转过来纠正他:“跟以前不一样,到现在都没人站出来承认,这件事肯定和闹鬼脱不了干系。” 林间按按额角:“说不定他是因为嫌丢人?” “救命都写了,还怕丢人!” 梁见很认真:“你想想,他在校医室门外墙上写救命,一定有什么目的,有什么冤屈,有什么希望传达给我们中某个人的信息……” “不能是给校医传达信息吗?”林间说。 “校医又没有故事!” 梁见刚跟一群人把学校这些年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盘了一遍,激情澎湃文采飞扬:“没有求而不得的爱情,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没有荡气回肠的过往,有什么信息好给校医的——” 林间:“救命啊。” “……” 梁见被他格外简明扼要一针见血的逻辑击中,愣了半天,缓慢而沧桑地重新转了回去。 林间靠讲道理打败了封建迷信,揉揉脖颈,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明明就是个逻辑特别正常的操作,也不知道这堆人哪儿来这么强的想象力。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相估计都已经没什么价值,说出来都未必有人信。 还丢人。 他重新趴下来,枕着胳膊侧过头,看了看他同桌。 平时困得倒头就睡,都没怎么注意过,小书呆子居然还会在他补觉的时候帮忙抻窗帘。 一只手写练习册,一只手拽着那种。 窗帘鼓鼓囊囊兜着风,新鲜空气能进来,还正好把有点儿刺眼的太阳光拦在外边儿。 时亦察觉到他的视线,侧过头:“还睡不着?” “睡不着。”林间看了一眼没再管那群依然不死心要去探险的人,不带感情地吐槽,“校园怪谈吓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高中生都有一颗探索未知世界的心,违反个校规都吓得不会走直线,居然还有胆量计划违反自然定律地吓鬼一大跳。 薄荷糖的效果也就是那一阵,过去就好了不少,喝了酸奶基本上就没了感觉。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余光正好看见时亦放下了手里的笔。 小书呆子拽着窗帘坐了一会儿,有点生疏地抬手,扶上他的胳膊肘。 拍了两下。 林间愣了愣。 “假的。”时亦说,“不是鬼浇的花。” 林间:“……啊。” 时亦不太能分辨他的反应,看他眼睛还瞪得跟铜铃区别不大,犹豫了下,又补了一句:“我浇的。” “……”林间:“啊。” 不经常安慰人,时亦的手抬起来,靠着墙,有点茫然地看了一会儿他同桌往书桌上撞自己的头。 “所以说。”林间从桌上抬头,恢复理智,“晕的是你——” “是我。”时亦点点头,“校医室里有动静应该也是我,字不是我写的。” 林间心情有点儿复杂,吸了口气:“是,字肯定不是你写的……” 时亦觉得这种事只要证明了不是灵异事件,应该就不会那么吓人,看着应该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的舍友,组织了会儿语言:“我来学校报到,被一个翻墙的砸了,字应该是他写的。” 林间麻木补充:“当时天太黑,也看不清楚谁是谁。” “对。”时亦说,“不过可能是个身手很好的神经病,就不计较了。” “……”林间更麻木了:“哦。” “还害怕吗?”时亦问。 林间怔了怔。 他反应了一会儿时亦这个问题,侧过头,认真迎上他舍友的视线。 还是不太适应这么被人直勾勾盯着,时亦蹙了下眉,不自觉地避了下,重新低头去翻练习册。 刚才还在一本正经哄人的小书呆子绷着嘴角,肩背挺直坐姿端正,就跟没说过之前的话似的,又低头写作业不理人了。 …… 林间揉揉额头,笑了一声:“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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