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应龙山的印象里,一贯是寡言神秘,此时却格外的孩子气。 应龙山咕哝了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人类,你是……堕天使?你们寿命不相等吧。还是,你有办法让他长寿?”红肿的眼睛努力睁开,想要看清楚阿斯蒙蒂斯此时的表情。如果,阿斯蒙蒂斯能让人类延寿,也许,也能治好自己的病?至少,治好他的老婆孩子。 阿斯蒙蒂斯矜持地抿了抿唇:“不是人类。他是天使,炽天使。” …… 应龙山肉眼可见地蔫了。 好吧。堕天使和天使谈恋爱,很门当户对。 趁他沉默,阿斯蒙蒂斯顺利脱身,然后在病房门口打电话给拉斐尔,问欧阳飞及其他基地患者的医院地址。拉斐尔似乎在飞行,听筒里风声很大,过了会儿,风声就消失了。 “我在看人界的风景。”拉斐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阿斯蒙蒂斯收住脚步。前方是医院长廊的出口,并没有什么景观。 ……不能和拉斐尔看到同一片风景了。 他心情微微的低落起来。 拉斐尔嘴唇贴着手机的话筒,像是贴着他的耳垂,轻轻地说:“远方的夕阳还拖着余晖,头顶的天空已经暗下来了。我站在三十几层的高楼天台上,下面是城市的商业区,街道纵横,车流不息,霓虹灯和路灯正慢慢地亮起来……我很想你。” 阿斯蒙蒂斯捏着手机的手一紧。 谁都没有说话。 仿佛,他们并没有分开。就这么肩并肩地站着,看着拉斐尔眼里的那片风景。 过了会儿,手机开始提醒电量,拉斐尔连忙说了医院的地址。 但阿斯蒙蒂斯已“乐不思蜀”:“那你呢?你在哪里?” 拉斐尔笑着说:“我不是在你的心里吗?” 虽然没有开口,但他知道,他的艾斯一定也在想他。 这是恋爱中的自信。 阿斯蒙蒂斯呼吸一窒,轻轻地应了一声,又怕他听不见,低声补充:“我也很想很想你。”想到……恨不能放下手里的事,立刻飞过去,和他一起,看夕阳,看路灯,再也不分开。 欧阳飞的病情比应龙山严重得多,已经到入住重症监护室,上下插管的地步了。阿斯蒙蒂斯要是想从他的嘴巴里得到资料,就要先治好他。 阿斯蒙蒂斯就在窗口外面看了看,又转去基地患者的医院。 三个医院中,这家原是最简陋最狭小的,大楼只有两座,一座门诊,一座急诊加住院部,但短短两天时间内,这里就云集了多位全国权威医学家,各种仪器也紧急调派过来,已经是抗巨型病毒定点医院。 阿斯蒙蒂斯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到专家会诊,听他们说,患者情况不一,应该跟本身的抵抗能力和遗传基因有关系,目前的用药虽然能稍微缓解病情,但远远比不上恶化的速度,情况不容乐观。 他用幻术,隐身走到患者病房,有几个老头正聚在一张病床上争吵,大概他们算情况尚好的一批,护士也没管。 阿斯蒙蒂斯原以为他们和应龙山一样,在感叹命运,谁知走近了,听清了……也没听懂。都是一些非常艰深晦涩的专业名词和专业理论。 有个老头拿着笔,在一本大簿子上写写画画,突然将笔一撂:“不行不行!我觉得这个计划不行。” 其他人停下来看他。 丢笔的老头说:“我们都被欧阳飞忽悠了!好端端的太空飞船,怎么就变成了……流浪地球?我觉得我们会生病,就是违反自然才受的罪!” 一个光头的老头说:“现在已经不是欧阳飞的事了,国家也认可这个项目,列入备用。意思是,我们不一定要用,但是,需要的时候,我们要能用。” 丢笔的老头说:“什么时候能用呢?南极冰川融化吗?融化之后,我们还有大陆的呀!就是人均土地面积削减,但是,我们依旧能享受阳光,依旧能生活在一个熟悉、安全的环境里。流浪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