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随后,顺理成章的、自然而然的,美貌佳人与英俊才子,暗生情愫,海誓山盟,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待获得容父口允亲约后,自是狂喜。 当年,赴京赶考前夜,二人执手相看泪眼,周仁霖深情款款,郑重许诺:“瑾儿,你好生在家中侍奉师父师娘,等我回来,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好,我都听你的,你安心去应考,路上多多保重。”十六岁的容怀瑾全心全意信赖她的周郎。 后来,他高中探花,一举扬名,位高权重平南侯的女儿竟主动表明爱慕之意,再后来…… 梦境光怪陆离,匪夷所思,支离破碎,一如他浑浑噩噩的这二十多年。 歪坐入睡的周仁霖眉头紧皱,表情扭曲。 “大人?大人?” “大人,咱们的马车堵住路了,您看看是?” 周仁霖猛然惊醒,大汗淋漓,浑身发抖,用力抹一把脸,抬头望车外,恰好看见迎面一辆华美高大马车,其主人必定非富即贵,赶车小厮满脸嫌恶,正生气喝骂:“这谁家的马车啊?怎么能堵在街口呢?当这儿你家后院呐?忒过份了些!”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挪开?养你们究竟有何用!”周仁霖怒摔帘子,心气相当不顺。 “是是是,马上挪开!大人息怒。” “大人是回府还是去哪儿?”车夫战战兢兢询问。 “不回家去哪儿?啊?还能去哪儿?”周仁霖瞬间怒火中烧,厉声呵斥。 ——我这回绝不会去平南侯府认错道歉!杨若芳有本事就带孩子一辈子住娘家,反正三个儿女都不与父亲贴心,养的白眼狼,索性撂开手,让杨若芳尽情宠溺捧杀吧! 车夫们大气不敢喘,默不作声,埋头赶车回府。 周仁霖一肚子火气,他这两日休沐,否则早该上朝去了,本着一片慈父之心,亲自送长子赶考,结果闹成这样! 马车平稳前行,他浑身不得劲,掀帘子透气,忽发现正行至集贤街,国子监高耸的钟楼塔顶映入眼帘—— “停!”周仁霖喝令,转而吩咐:“去国子监。” 他多年寒窗苦读,正途入仕为官,对书院、尤其对国子监,永远抱有深切喜爱,故想进去走走,听听琅琅书声、闻闻悠长墨香,再寻几个相熟的夫子聊聊,顺便打听闯祸惹事的嫡次子能否再进去读书。 哪怕气得想打断周明宏双腿,做父亲的内心始终盼望其上进出息,虎毒不食子,周仁霖也不例外。 片刻后,周仁霖下马车,挥退车夫,凭朝廷命官的身份,信步踏入国子监。 炎夏伊始,树木葱郁,花草繁盛,负手漫步凉爽林荫甬道,不时可见三五朝气蓬勃的书生结伴路过,他们虽不认识周仁霖,但观其气度风范,遂纷纷拱手问好,斯文有礼。 周仁霖时不时点头致意,甚至指点几句功课,搏得书生感激或叹赏,他得意之余,心情大好,仿佛回到年少虽清贫但踏实的寒窗岁月。 哎,光阴似箭,回忆从前,竟恍如隔世呀。 周仁霖唏嘘感慨,宽袍缓带,颇似淡泊学者,走着走着,他习惯性绕到国子监告示墙,兴致勃勃,观赏最新的优秀学子文章。 啧,辞藻华丽,言之无物。周仁霖不赞同地摇头,移步,看下一篇;唔,言之有物,但笔锋太过锐利,失之圆滑,此乃官场大忌。周仁霖又摇摇头,再移步。 上了年纪的读书人,尤其科举入仕的,多少有些好为人师的毛病。 周仁霖逐篇鉴赏,均默默点评几句,乐在其中。 直到他在末尾角落发现容佑棠的文章。 啊!! 这、这个—— 周仁霖如遭雷击,双目圆睁,瞪大眼睛看最后一篇。 他尚未细看文章内容,触动内心的,是容佑棠的字迹。 一个人的字迹,不管如何勤学苦练、精益求精、乃至成为书法大家,他永远还是他,执笔姿势、横竖撇捺钩、落笔走笔停顿回锋,时日稍长,即可形成个人固有的书写习惯,或称风格,某些特征一辈子改不了。 容佑棠的书法启蒙老师是容怀瑾。在母亲手把手的教导下,他一练就是七八年,导致字迹总带些许女性娟秀,哪怕后来由庆王手把手地教,也改不过来。 而容怀瑾的字迹,周仁霖再熟悉不过,了解至深,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模仿,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