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必定关心询问,我若据实以告,爹该多么担忧。 不如、先去庆王府一趟?找殿下商量商量,集思广益,看有没有解救办法。 容佑棠打定注意,努力收起沮丧神态,急匆匆赶往庆王府。 京城富庶,华灯初上,摊贩茶肆酒楼鳞次栉比,热闹吆喝声连成片,此起彼伏。 容佑棠熟门熟路,疾步快走,途径一排客栈时,却猛然发现对面陌生又熟悉的一人! 范锦? 容佑棠避让马车,退至酒坊旁的巷口,皱眉眺望: 只见范锦低头走,明显紧张,大热夏天却拢袖子,仿佛珍重护着什么,他不熟悉路,时不时抬头辨认,穿过街口,走了一刻钟,踏进一家僻静的小客栈。 他在那儿落脚吗? 容佑棠不由自主悄悄跟随,停在小客栈侧前方,可思前想后,终究没跟进去:势单力薄,且心烦意乱,碰面很容易起争执。 必须弄个明白!否则我怎么甘心? 记下客栈名后,容佑棠按捺恼怒,转身仍赶去庆王府。 升平客栈内 “哟?范老回来啦?”小二热情洋溢招呼,殷勤奔上前,兴致勃勃问:“您老殿试发挥得如何?皇宫到底什么模样啊?是不是银子铺地金玉墙?” “去去去!没看范老刚回来吗?还不赶紧沏茶?”掌柜在柜台后笑骂,作势要打,小二忙抱头窜去沏茶。 科考甚艰难,不仅靠实力,还拼家境机遇运气。有些人考了半辈子还是秀才,五六十岁的贡士并不罕见。 范锦微胖,走得汗涔涔,满面油光,喘吁吁。 “范老慢些,殿试还顺利吗?”掌柜意欲搀扶,孰料范锦却死拢袖子,以胳膊肩膀用力格挡,胡乱敷衍:“唉,唉,就那样吧。”说着便飞快上楼,半途还险些踉跄跌跤。 “嘿?”掌柜讨个没趣,疑惑不悦。 旁边擦桌子的小二嗤道:“还没中呢,就喜癫了?上得京城来,身上一文钱也无,鞠躬作揖哀求的,您好意白给住着、吃喝供着,看他那样就知前途有限,多半落个同进士。我的掌柜哎,您呐,就是忒善心啦。” “去去去!”掌柜返回柜台后,继续拨拉算盘,叹道:“范老今年五十八了,一白胡子老头儿,就差下跪哭求,在门口蹲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欺负乡下人呢,我真没指望他会试得中!嗨,殿试最差也是同进士嘛,对他而言,已算好结果。” 小二擦完桌子,把抹布往胳膊上一搭,转身去后厨,轻声嘀咕:“会试最后一名,垫底的,他不同进士、哪个同进士?傲什么傲哟。” 客栈掌柜和小二的议论范锦已无暇顾及!他回房后立刻反锁门,哆哆嗦嗦点燃油灯,想想仍不放心,费劲搬了几把椅子堵门。 心如擂鼓,范锦用力吞咽唾沫,屏住呼吸,迫不及待从袖筒内掏出东西:一包金子、一张银票。 金子倒在桌上,“咯咯咯”碰撞作响,把范锦吓得不行,慌忙一把捂住! 十两、二十两……六十两金,银票是五百两。 是、是真的吧? 黄金光亮,范锦两眼发直,拿起一个金锭塞嘴里,用力一咬—— “哎哟!” 金锭差点儿硌掉范锦牙齿,他的心突突狂跳,呼吸急促,蓦然哭了! 范锦仰头,嘴巴大张,拼命压抑哭声,泪流满面,两手环抱金银。 “范老兄,清醒点儿!哪怕此番高中状元,也不过授翰林院修撰,何况二甲三甲?都还得进翰林院学习,三两年后考核,还不定通过,轻易便耗费数载。即使最后通过了,呵呵,不是我说话直,以您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