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躬身,肃穆领命,一缕短须轻轻颤抖,满腹疑团,彻底将“王妃、侧妃、世子”抛之脑后。 申时中 暮色阴沉,雪珠扑簌簌落地,坤和宫早早掌灯了,戳灯里燃着儿臂粗的蜡烛,一溜儿错落排开,非常明亮。 镶珠嵌玉的铜镜里映出一张巴掌大小的尖瘦脸,敷着厚厚一层粉,两颊和唇涂红,满头名贵珠翠,其中插着一支百鸟朝凤钗。 然而,纵使厚粉也遮不住眼尾细纹,更无法掩饰浑浊暗黄的眼神。 “岁月不饶人呐,本宫老了。”杨皇后轻抚两颊,无奈垂眸浅笑。 “娘娘执掌后宫,母仪天下,诸事繁忙,贵重在大度端庄,令人由衷敬服,连陛下也时常肯定您的贤惠辛劳呢。”陪嫁嬷嬷圆脸笑眯眯,语调轻快清晰,亲昵中不失恭谨,欣喜道:“这不,娘娘照看皇孙有功,陛下特邀共进晚膳,只有您一人受邀!” 年少结为夫妻,共同渡过无数艰难嫌隙,风风雨雨数十年,皇帝始终未真正狠心对待妻子。 杨皇后矜持微笑,认真朝镜里左右端详,抿嘴道:“何嬷嬷,快别说笑了,眼下宫里忙乱,陛下应该是召本宫商谈正事而已,顺道进膳。” 梳妆穿戴毕,她搭着心腹亲信的手肘,临去乾明宫前疑惑问:“袁嬷嬷呢?怎的不见人?” 何氏忙答:“她告了病,风寒发热,正躺屋里呢,许是前阵子出宫探亲冻着了。” 杨皇后点点头,随口嘱咐:“让她养着吧。走,不宜让陛下等候。” “是。” 酉时二刻 乾明宫偏殿宴厅内,承天帝父子对弈。 庆王宽袍大袖,头戴王冠,阳刚英武中添了些文雅,丰神俊朗,一贯沉默寡言。 “宋慎说花灯内所藏之毒虽然来自海外,但制毒手法却出自大成广南一带。”承天帝面沉如水,食中二指捻棋,心不在焉地观察棋局。 “可目前尚未抓住相关案犯。”庆王伸手落子。 “他们怎么可能留活口?朕还没老到糊涂的地步!”承天帝冷着脸,“啪”一声把棋子按下。 “父皇息怒。” “朕已足够仁至义尽了。”承天帝淡漠道:“广南虽贫苦多瘴气,但亦是大成国土、亦有数万子民待管,封个广平王镇守吧。”他说着,目不转睛注视儿子。 广平王? “儿臣愿为朝廷分忧。”庆王不假思索答。 承天帝脸色缓和,佯怒训道:“你就不要胡闹了,替朕管好西北和京城戍卫要紧!” “是。” 李德英躬身入内禀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宣!”承天帝刹那板起脸。 片刻后 白琼英打起帘子,屈膝说:“娘娘,请。” 原本心神荡漾的杨皇后一抬眼,倏然怔住,两只脚分跨门槛,惊疑问:“你是……?” “奴婢白琼英,从前被娘娘分在凝翠阁伺候昭仪。” 第186章 贬弃 “你是白琼英?”杨皇后压低嗓门,难以置信,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茫然无措,她左脚在门槛内、右脚在门槛外,僵立不动。 “奴婢是。”白琼英低眉顺目, 保持屈膝打帘子的动作, 紧张得指尖颤抖,毕恭毕敬道:“娘娘,请,陛下已等候多时。” 等候多时?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