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是不是问过你的意思了?”卓恺好奇问。 容佑棠皱眉,坦诚道:“他们嘱托崔文石,拐弯抹角地打听,我给推了。” “推了好。” “推了就好。”卫、卓二人异口同声。 容佑棠提笔蘸墨,想了想,认真叮嘱道:“二位,倘若日后有人寻你们打探我的亲事,烦请转告外人我已定亲了,省得节外生枝。” “行!” “好的。”卓恺欣然颔首,毫无追问“所定谁家”之意,他和卫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容佑棠搁笔,仔细端详地图,忽然说:“顺县县令之位空缺快两年了,总让孙拱代劳,太不像话。” “你想撤了孙县丞?”卫杰立即问。 卓恺厚道地没鄙夷什么,扶额说:“自从咱们暂住此处,孙家越来越不掩饰心思了,热情得吓人,拼命把闺女朝容哥儿眼前送,成何体统?” “明摆着的,孙拱想谋取县令之位,他在我面前明里暗里提了几次了。”容佑棠心知肚明,正色道:“可他为官并不用心尽力,疏忽懒散,官威却十足。比如匪患,顺县牢房关押着大批疑似土匪,孙拱草率抓人,收监后却不及时调查审判,任由疑犯在牢里呼天喊地,导致疑犯家属上巡抚衙门喊冤,影响恶劣。再比如,春耕时,我把从陂州借来的粮拨给顺县,他本应尽快分发并督促老百姓耕种,结果却拖了小半个月!” “消消气,朝廷并无令其补缺之意,否则他一早升上去了。”卓恺宽慰道。 容佑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手平举,略一比划屋子,头疼道:“你们瞧瞧,他的家眷已住进后衙一年多了!这根本不合规矩。” “估计是因为狠遭了几年匪患,此处乱糟糟,百废待举,有些规矩确实荒废了。”卫杰也看不惯。 “长此以往还得了?我不可能驻扎此处,迟早得返回州府,铁作坊即将开始采矿冶炼,,县令必须是稳妥之人。”容佑棠冷静指出,他抬头,笑道: “其实,我有一个人选。” “谁?” “原关州同知,孙骐。”容佑棠莞尔,解释道:“我在随军剿匪和奉旨下关州查案时,都曾得了孙琪老兄的助力,他检举贪官污吏的恶行,勇立一功,可在关州官场却待不下去了,去年已称病辞官,回乡安养。” “也姓孙啊?”卫杰莫名乐了。 卓恺提议道:“不如去信问一问?” “正有此意!” 容佑棠欣然扬声,肃穆道:“倘若顺利,铁作坊将成为喜州的一块金字招牌,绝不能出乱子。” 光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五月中。 喜州顺县的新任县令孙骐即将入驻后衙,县丞孙拱险些气得吐血,灰头土脸,不得不携家眷搬离。 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 与翩翩佳公子同住一屋檐下,孙家姑娘朝思暮想近两月,最终无果,一颗芳心黯然,失魂落魄。 搬家那天,十分混乱,孙婕乘坐马车返回旧宅,岂料街角竟偶遇骑马的容佑棠!极度冲动之下,她脱口呼喊:“容大人!” 容佑棠本能地勒马,诧异扭头,意外看见一双朦胧泪眼。 “您、您家中果真定亲了么?”孙婕颤声问,不亲口问她会后悔一辈子。 容佑棠错愕片刻,继而坦荡荡,朗声道:“是的。” “她……好吗?”孙婕痴痴地凝视俊美知府。 “他很好!”容佑棠不假思索答,无意深谈,旋即扬鞭打马,头也不回道:“我还有事在身,告辞。” “大人——”孙婕万分不甘,却被奶娘用力拽回车里。 “姑娘,死心吧,那个是不成了,咱们再看其他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