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何愈突然问道。 有愧背后一凉,何愈教她写名字的时候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恢复记忆,自然是不知道的;可再后来,何愈被囚禁了,便是她一个人监督药铺的帐册,这件事只要何愈哪天多一嘴问问伙计,就能知道。 前后这么矛盾,别说何愈了,放谁身上都会疑心。可她能跟何愈说实话吗,难道全盘托出,说她是个借尸还魂的妖女?这绝对不可以。 有愧挤出一丝镇定的微笑,说:“前些日子给店铺里做账的时候,学了些记数的方法。” “是吗?”何愈点点头,说:“只认识数?” “是。”有愧说。 何愈边说:“好,那你便记着,是书架最下面用褐色书皮包着的那几本,临走时给塞进首饰盒里。”说完又将首饰盒还给有愧。 有愧接了过去,在心里松了口气。 天色已经蒙蒙亮,何愈能留的时间不多了,于是有愧盛了一盆洗脸水,又取来皂和小刀,在何愈临走前给他将下颚上的胡茬给剃掉。 小刀贴着何愈坚毅地下颚线条,小心翼翼地剔去细碎的胡茬。他的脸离她很近,她可以无比清楚地看见何愈的眉眼,鼻梁,还有微薄的嘴唇。 他的身上有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不是清淡的药香,而是一金属和铁锈的味道,像雨过天晴泥土里散发出来冲鼻的腥气,她熟悉这种味道,每个月她都会从自己的身上闻到的,血的味道。 纵然如此,她还是沉迷其中,微薄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这两片嘴唇很温暖,带着热气,湿润而潮湿,当和她的唇瓣贴在一起的时候,她像是吃到世界上最美味的甜糕。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何愈说了些什么,手里的小刀一抖,竟划出了一颗血珠。 “呀。” 有愧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她一手拿着小刀,一手又握着皂,眼看着那颗血珠越冒越大,一心急,将自己的唇给贴了上去,吸住往外流得血。 当她感觉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嘴唇正贴着何愈的上唇,只要她稍微动一下,便会碰到何愈的嘴唇。 她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无论现在做什么,都会让事情便得更糟。 这时,一双厚实而温暖的大手揽住了她的削肩,微微向床榻上一带,她便倒了下去,何愈的脸马上往上一挪,将那贴在上唇上的唇瓣吻住,然后温柔地吮吸着。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又不够用了,手里的小刀和皂早已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粘着泡沫的手指被分了开来,然后被五根手指穿过,紧紧地扣在一起。那双手起了茧,硬邦邦的,尤其是虎口处和大拇指指腹上,硌得她打颤。 这么被吻得头晕脑胀,有愧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神智,挣脱开那越发孟浪的深吻,小声说:“天……天亮了。” “嗯,”何愈沉声应道,“天是亮了。” “会被发现……” “被谁呢?” “被……被……”那么多双眼睛在府外守着,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给郭子怡通风报信,而郭子怡一知道何愈进城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被那些人啊。” 何愈没再回话,天亮了又怎么样呢?被发现又怎么样呢?似乎不管什么和现在这份温存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涌了上来,有些陌生,但却有超越其他一切感情的趋势。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人是不可以作为代价的。 “没关系。”更深,更热烈的亲吻再次落在了她滚烫的身体上。 等到天色马上就要大亮,何愈才离开,留精疲力尽的有愧一人沉睡。 辰时以后,有愧被前来服侍的小红从睡梦里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动了动手,又摸着身旁的床塌,一片冰凉,她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梦,但肿胀的小腹和酸痛的腿又提醒着她,昨晚一切糜烂和暧昧全都是真的。 小红已经打来了洗脸水,看见架子上已经支着一面脸盆,里面还有皂末,疑惑地问:“夫人已经起床过?” “啊,是昨晚的。” “原来是这样,”小红瞥了一眼凌乱的床塌,不明白夫人的睡相怎么一夜之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