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作画的,哪里是给我这等粗人拂尘的?” 有愧以前经常瞧见白梁说这种俏皮话讨漂亮姑娘开心,可在她面前一向是规矩的,头次见他拿这番甜言蜜语哄她,不由忍俊不禁。 白梁这下更是傻了眼,怎么还笑了,这一笑误会不是更大发了么?他只好脸一耷,蹲了下去,一边嚼馒头,一边埋怨似的跟有愧说:“伍茴姑娘,您就行行好罢,别折腾我了,我这小身板,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有愧微愣,便问:“我怎么折腾你了?” 白梁道:“我知道你是气我大哥昨天对你无礼,现在便想着法子要气他,于是跑到我这儿大献殷勤。”说话间,白梁那两只馒头已经下肚了一个半,还有半个捏在手里,怪舍不得地放在嘴边。 有愧傻了眼,她真没有这想法,“我可没这意思,,馒头是师父吩咐的,手是你自己弄脏的,小兄弟这是想哪里去了?” 白梁默默将手中最后半个馒头塞进嘴里,低声说道:“其实我大哥他真不是什么恶人,当然了,昨天的事儿不管怎么说都他的不是,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会那样主要是……” “主要是什么?”有愧问。 “主要是因为姑娘有点像一位故人。”白梁道。 “故人?”有愧心里有些打鼓,她说道:“是么?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就像双生子。” 白梁摇摇头:“也不是长得像,因为细看起来,你们并没有哪个地方相似。可你们的年纪相仿,身材也相仿,性子又都是柔软的那种,于是不自觉地,就觉得看见了她的影子。咳,姑娘可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生得也漂亮呢,跟姑娘一样。” 有愧这下松了口气,笑着说:“是么,倒是想见见这位姑娘呢。” “那就没机会了,”白梁笑笑的眼睛突然凝重起来,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日后只要再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心惊,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神射手,竟然亲手射死了自己的妻子,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疼苦的讽刺啊。 “她是何大哥的妻子,但因为几年前的一件事,她不幸死去。从那以后,大哥就再也没有走出这个阴影。他从不跟我们说起这件事,不管他喝多少酒,有多醉,他都不一字不提,我们相劝都劝不了。也不肯再另娶,柳大娘不知道劝了他多少次,要他再赶快再娶一个,再娶一个,把儿子生了,还有什么坎迈不过去,什么事翻不了篇?但他也不愿意,送来漂亮姑娘的画册画卷,一眼都不肯看。” 有愧静静地听着,原来他是这么自责,原来他未曾娶妻,原来他没有一天忘记她。这让她不禁困惑,如果没有一丝爱意,人还会这么执着么?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忙碌的人群里搜寻那个人的身影,但土坡上人头攒动,大家干得是那么的热火朝天,忙碌极了,唯独少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馒头已经分完了,竹筐里也见了底部,有愧默默将竹筐收拾好,准备打道回府,这时却看见何愈从土坡上缓步向来,笔直地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他脸色漠然,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乌泱泱一大片,纵然面无愠色,但依然让人感到无尽的压迫感,他在有愧面前停住了,沉声问:“你现在准备回去么?” “是,”有愧有些害怕,不知道何愈又想干什么,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或许她摸清楚了何愈对原来那个自己的感情,而何愈对现在这个身份的她又到底在大什么主意她则一无所知。 “你不能走。”何愈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有愧微愣,这又是怎么了,难道又有气要出在她身上了?于是她口不择言地说道:“难道上次把我关柴房你还没过足瘾?” 这话一说完有愧就后悔了,她不该这么说的。其实那天在柴房里他也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是轻薄了一点,但并无恶意,更没伤到她半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