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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肩头反手递了过去。

    有愧垂眸涂抹着药膏,头也不抬地向何愈伸手的放下接了一把。

    两个人谁也没多看一眼,两个人的指尖就这么碰触在一起。指尖下面是对方的皮肤,像一块磁铁一样带着无法控制的魔力。牵手本来不算什么,他们做过更深入的,更暧昧的,更缠绵的,但在这一瞬,指尖的相碰,却成了一块投入深潭水里的巨石,激起一层一层涟漪,久久不肯平息。

    有愧慌忙将纱布从何愈手中接过,本来平整的布料,在她手里捏出了褶皱,她将纱布在伤口上抚平,低声说:“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何愈低声问道。

    “谢谢你,今天护我……”

    何愈的眼眸黑得像两潭深不见得的潭水,他的唇瓣抿在一起,然后瞬地张开,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白梁冒冒失失地走了进来。

    白梁撞见那两人靠得是这么亲近,举动又是这么亲密,压根不像在治病疗伤,倒是像在谈情说爱浓情蜜意。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啪”地一声两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将两眼捂住,大声说:“我是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他往后退,却目不视物,一时脚步不稳,颤颤巍巍地撞上了门框,就算这样他也没把眼睛睁开,而是伸手摸着撞到自己的地方,要将门给掩上。

    有愧顿时面红耳赤,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算了。何愈则是又好气,又好笑,没成过亲的小子就是不靠谱,改日一定要想个办法,找个姑娘把这小子好好□□一番。

    “往哪儿去呢?”何愈说道:“有什么事儿进来说罢,我这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白梁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讪讪进来。

    何愈问道:“路障已经清理得怎么样了?”

    白梁答道:“已经清完了,原来赌上的就是那块大石头,只要把那石头一移开,后面的路便是畅通无阻的了。”他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要走,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

    ☆、第66章 帝军

    村口山谷间道路清理好后,这天村里的年轻人带路,领了一支十来人的小队,进山打猎,一气打了好些野味回来。

    这些山禽拔去了毛,切大块,木签一穿,只在面上刷一层油,抹一把盐巴,然后直接架在火堆上烤,烤得滋滋直响。那鲜嫩多汁的肉块,在火焰的加热下分泌出肥腻的油水,油脂滴进火堆里,让本来就旺盛的火苗蹭地窜起。

    火堆前围坐的人脸通红,大家吃得是热火朝天,一口肉,一碗酒,虽然缩起来认识也没几天的,但借着酒劲,手拉着手,都觉得彼此是顶好的兄弟。

    王阿虎酒量不好,半碗下肚,便两颊红通,舌头也捋不直了,大着舌头对一名小兵说道:“我,我不是男人。”

    “诶,”那戴头盔的小兵也醉了,他将长矛抱在胸前,腾出两只手捧着酒碗,说:“阿虎你怎么不是男人了?这野鸡,这山猪,还有这小鹿崽子,不都是你打得吗?不是男人能有这能耐?”

    “这不算男人,”王阿虎伸出一根手指,伸不直,弯得像一只毛毛虫,在半空里猛地晃了晃:“这种时候,不像你们一样上战场,就都不是男人。若不是我家里有老母亲,有傻小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指望着我,我明天,我明天天一亮就跟着你们一起走。”

    小兵摇头,说:“这就是你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这也是没法子,家里人多,我上头三个哥哥,下头一个小妹,就那么几亩地,一张嘴都养不活,更何况这么些人?所以我就参军了,也不管是什么帝军还是什么军,是红旗还是黑旗,只要能管饭,什么我都干。”

    这里面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举起酒杯,跟王阿虎碰了碰,说:“今天就不说这些败兴话了,明日一别,若我没死,等这仗打完了,一定来你们村子,带着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过小日子。来,来,来,不说了,干了。”

    王阿虎道:“什么你们村我们村,是咱们村!不说了,干了!”

    两人碰杯,一起饮尽杯中之酒。

    与他们的喧嚣和热闹相比,另一边的火堆就显得有些冷清。

    算命先生长年醉心黄岐之术,造诣颇高,虽然还没到辟谷的境界,但已经忌荤食,他面前的火堆上的烧棍什么也没烤,只有跳跃的火焰。算命先生盘腿坐在火堆前,小童和伍茴顺次排开,何愈则坐在算命先生的另一侧,本该在何愈身旁的白梁这会早嫌闷得慌,不知上哪儿跟漂亮姑娘喝花酒去了,跑个没影。

    几人在火边端坐,却不言语。

    他伸出手,往火苗凑近,眼尖的小童看见了,忙伸手理了理他的衣摆,说:“师父,您坐得太近了,别说衣服了,再动一下,眉毛都要烧着了,是觉得冷吗?”

    算命先生往后移了移,说:“天晚了,替为师回屋取几件衣裳罢。”

    小童准备回屋,算命先生又说道:“还有伍茴,你也去,拿一件稍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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