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不吃眼前亏,他一个大男人的,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么一想,躲到了何愈身后的举动,倒也不像夹住尾巴的大灰狼。 姑娘将白梁一打退,方才那嚣张的气焰也消了几分,两条细长的眉毛往眼皮上一垂,柔声道:“何大哥,你真的受伤了吗,伤得严不严重,要不要我看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就要放在到何愈的手臂上上。 何愈牵起缰绳,巧妙得避了过去,道:“不碍事,颖小姐费心了。” “你!”姑娘通红的嘴唇翘得更高了,“你这人,你这人怎么总这样?”冷冰冰地,对人爱搭不理。 有些事即便她不承认,但心里也还是清楚的。她知道,要不是因为她爹是赤赫城的城主,这男人一定是一个字都不更她多说的。但也是这一点让她收到了吸引。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把她当太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拒绝,而她第一次尝到被拒绝的滋味了,这感觉很特别。 她的眼眸打量着何愈的眉骨,鼻梁,和流畅的下颚线,然后依依不舍的从何愈那张漠然的脸上移开,最后终于注意到了与何愈同乘一马的有愧。 她不由抿住唇,据她所知,何愈向来不近女色,身边从来没有什么莺莺燕燕。这让她奇怪极了,她爹除了她娘以外,还有三个小妾,最小的那个不过比她大几岁;她的哥哥跟她爹一脉相承,不仅养了不少美妾,还跟窑姐们交情匪浅。她以为男人都是这样的,一个不够,两个不多,三个勉强,多多益善。可何愈却不是,他始终独身,像在默哀一样悼念亡妻。 她不由好好打量起有愧,有愧比她大上几岁,生得普通,只是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多看几眼刀觉得有些韵味,但……但怎么比得上她呢? 从小大家都夸她长得好,是个美人胚子,还未成年家里的门槛就被说亲的给踏平了。她这么好,这么优秀,没有哪一点比不上她。“她是谁?”赫颖抬起食指,指尖指着有愧,抿着唇。 “这是在下的私事,不恼小姐费心。”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却莫名地踩到了他的痛脚,他的心里渐渐烦躁起来,不想再多谈下去。 “何大哥去的时候可还没这一号人,怎么回来别的都没带,倒带了个小丫头。”赫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若是何大哥身边缺一个丫头伺候,那就跟我说啊,何必从外面找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 这话有些难听,传到有愧的耳朵里,听起来困窘极了。这就是她要避险的原因,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既非亲眷,又非主仆,何愈也不曾说清过这一点,他仅仅只是在师父面前给了一个轻飘飘的承诺,说会这好好照顾她。可怎么个照顾法呢?把她留在身边当个端茶递水的丫鬟是照顾,把她收做小妾也是照,顾给她找个好人家家了也是照顾,但这他都没有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她抱在马上,锁在身边。 听到丫头两个字,何愈的眸色微沉,他现在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更不明白自己对她到底怀着的是一份怎样的感情,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把人留在身边,一直到他看清楚,想明白为止。而在他清楚明白之前,她绝不是一种卑微的身份。“颖小姐多虑了,”何愈冷冷地说,“这是伍茴姑娘,是我这次在白水山山谷里遇见仙人的徒儿。精通黄岐之术,通过去,晓未来。我是特意跟那仙人软磨硬泡了好些时日才讨过来的。因为是仙人的徒儿,也算得上一个半仙,自然要好好款待,不说是放在屋里供着,但至少得好差好水,所以颖小姐那儿若真是多几个丫鬟,那便送我一个,也好照顾。” 这话说的有愧听着心里直冒气,她哪有这功夫啊?在师父跟前学了五年,到如今也只学来了一点皮毛,师父说这种事儿是学不来的,全凭自己领悟,有慧根的一点就通,没慧根的,任他钻研大半辈子,也是个门外汉,而她运气不怎么好,属于没有慧根的那一种。现在何愈话说得这么大,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到时候圆不回来,她倒成大骗子了。于是默默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戳了戳何愈的腹部。何愈的腹部**的,她那三脚猫的一指禅对他压根没有任何杀伤力。他在马上纹丝不动,嘴边却露出一抹轻笑。 “呵,”赫颖眼皮翻了翻,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只见的小动作。她不怎么相信何愈的话,什么仙人半仙,都是江湖上扯一面破旗子招摇撞骗的小痞子,没半点本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