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才是凑合,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还有那鼻子,长得那么挺,是想戳死人么?” 白梁也跳起脚来,说:“诶诶,我说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可是你自己问我,我觉得你长得好不好看。我现在就实话实说了,怎么地,不乐意了,还是假话听得多了,还见不得人说实话了?” “你,你欺负人!”赫颖一跺脚,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方才她还只是红了个眼眶,现在则是嚎啕大哭,颇有要哭倒一座长城的架势,那伤心的劲儿,就算她之前再怎么娇纵,就算看着的是个石头心肠,现在也要被她这汹涌的泪水给淋化了。 白梁叹了口气,跟着蹲了下来,他人比赫颖高大,蹲下来后能看见赫颖那两单薄的肩膀哭得一抖一抖。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笨手笨脚地给她顺了口气,说:“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人长什么样,可不都是老天给的,爹娘生就了,我们自己有什么办法?我可要告诉你,我白梁见过美女无数,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能让我白梁觉得凑合的,那搁一般人,就是天仙呢!” “你,你这家伙,”赫颖被逗得要笑不笑,嘴角往上扬了,可眼睛还在往外流眼泪,又哭又笑地说:“总没一句正经的?又在跟我这儿贫了。” 白梁见赫颖要笑了,更再接再厉地贫嘴道:“再说了,要哭,现在不得我哭才对?你不是说了吗,我,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鼻子还长得太高,会戳着你吗?你看,我都生成这副模样了,跟个妖怪似的,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来,快把眼睛给擦了,为这点小事儿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笑话?” 白梁想弄块帕子给赫颖擦眼泪,可一时手边没有,便干脆把自己的衣角牵着,对赫颖说:“喏。” 赫颖也没嫌弃,牵着白梁的衣角,把一脸黏糊糊的眼泪给抹了,又揪着鼻子,把里面堵着的鼻涕给擤了,然后瓮声瓮气地说:“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她歪着脑袋,认真看了看白梁的脸颊,说:“我没觉得你难看,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 白梁轻轻笑了一下,心里虽然高兴得很,但面上还是一板一眼地说:“我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再说了,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可不是集市里卖肉称米,能论斤两,有杆秤来称的。你觉得好看的,我可能觉得不入眼,而我觉得合眼缘的,可能你一点都不喜欢。所以啊,古人不说了吗?情人眼里才出西施。要我说,这西施也不一定多美呢,估计只是人范蠡喜欢呢。” 赫颖若有所思地听着,情人眼里才出西施,原来人只会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好看。 过了半晌,赫颖低声问道:“那你说,何大哥他会觉得我好看吗?” 白梁眉毛微动,绕了半天,原来是为这伤心呢。他顿时有点为这小姑娘感到有点难受,自古多情空余恨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看得清楚。何愈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就算没有五年前的那些事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何愈也不可能对一个娇纵任性的小姑娘动心。 可就这么再浅显不过了的道理,她就是不懂。 “这我怎么知道,”白梁挠了挠鼻子,说:“何大哥那人你又不是今天才认得?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哪里是肯跟别人说去的?” 赫颖皱起眉头,问道:“我听说……他原来有个妻子,这是真的吗?” 白梁点点头,“嗯,是的。” 赫颖继续问:“那……他的妻子长什么样?好看吗?” 白梁想了想,他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的人影已经模糊到辨认不出的地步,只剩下一团云雾,迷迷糊糊。 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说:“很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要我说,我还真说不出来。我只记得她那个时候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小个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实际上很有韧性,也不怕吃苦……啊,对了,” 白梁拍了拍脑袋,说:“你要真想知道她长什么样,我记得祠堂里好像有她的一幅画。” “是吗?”赫颖眼睛顿时一亮,继续问道:“这祠堂我能进去看么?” 白梁摇了摇头,说:“这倒难了。何大哥不怎么乐意外人进去,我也是一次凑巧去找他,才看见的。” “原来是这样呀……”赫颖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了下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