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任,您认识我们小陆医生啊,这可是我们今年新抢到的高层次人才,年轻有为,业务骨干。” “认识,认识的。”谢主任笑眯眯走过来拍拍陆杨,很熟稔地问,“陆杨,你怎么跑到沪城来工作了我还刚知道,来了怎么也不去看看我。” “嗯,就是觉得沪城挺好的。”陆杨笑笑,心里其实有些懊恼,他来到单位以后,从来没提过家里,就只跟别人说父母是普通的机关工作人员。 于是陆杨赶紧说“那个,谢主任,您忙,我去病房看看。” “行,那你先忙。”谢书记道。 陆杨微笑点个头,然后赶紧走人。 两人这副样子,院领导当着面也不好直接问,跟谢主任同来的另一个人却开口道“谢主任,您认识啊小伙子真帅气,人高马大的。” “认识。”谢主任笑道,“今年刚从协和博士毕业,当年的高考状元,你看人家这孩子多争气。” “别人家的孩子。”另一个人一把拉住他,“哎,我给他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你给他介绍一个”谢主任顿了顿,凑近他小声笑道,“条件可高,西北省陆安平的儿子,陆老唯一的孙子。” “这么牛没想到陆老的孙子到沪城来工作了。”那人睁大眼睛说,“哎我给他介绍个好的呀,我介绍的肯定也能不差呀。” “你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万一人家有了呢。” “不是说今年刚来吗,刚毕业工作,哪能就有女朋友了。”另一个人便问院领导,“他有女朋友了吗” 院领导说不知道啊。几个人居然还上心了,办完事回来,经过陆杨的实验室,居然就跑来问了。 “有。”陆杨顶着一堆人的目光说,“我有女朋友了。” “真的假的啊”谢主任问,“谁家的,订婚了吗” “那个,正准备订婚呢。”陆杨笑。 “怎么好小伙子都这么早被人抢走了。”另一个人不无惋惜地问,“你女朋友是干什么的,同学” “不是。”陆杨摸摸鼻子笑道,“青梅竹马。” 临走谢主任还说有机会要找陆安平喝酒,陆杨愣是没敢说他爸就在沪城。 陆安平说是要跟儿子一起过年,其实他那个忙,春节一到,光是不露面不好的团拜会就一堆,和肖秀玲腊月二十五来的,二十九动身去了趟首都,之后从首都直接回西北。 两口子来之前,肖秀玲还说这次怎么也得把俩孩子订婚的事情办了,起码把订婚的日子定下来。 结果自己就想通了,做不了儿子的主,又不想让人说是个喜欢干涉的婆婆,也就随人家自己了。 肖秀玲两口子刚走,春节七天假,陆杨和畅畅去逛街,逛着逛着忽然跟她说,要不我们买个对戒吧。 “买对戒干什么” “省的多说话。应该就没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了。”陆杨说,“你整天呆在画室里,周围也都是熟人,你体会不到,有时候很烦人的。” “那就买吧。”畅畅张开手,看看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说,“不过先说好了,我不一定能记住戴,我整天画画不喜欢手上戴东西。” “我也一样。”陆杨说,他一个神经外科的医生,还经常泡在实验室,洗手也比正常人多很多,根本也不习惯戴戒指。 “但是买了意义不一样,下次谁再问,我们就可以说订过婚了。” 畅畅“是不是得先问过他们长辈” 陆杨“那先回去问问。” 于是晚饭过后,陆杨和畅畅就问江满,他们想订婚的话要怎么弄。 “订婚啊。”江满听了笑笑说,“恋爱是你们俩的事,订婚则是我们两家的事,长辈们首先得选个好日子,正经请客摆几桌,然后有一些仪式。亲戚朋友同事也都请过来,发发喜糖吃吃饭。” 畅畅“这么麻烦啊,我们其实就是想买个对戒。” “我反正随便你们。”江满说,“其实订不订婚就是走个形式,订了婚也不一定就能结婚,不订婚也照样可以结婚,但是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俗,订婚就意味着你们准备结婚了,可能就经常有人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不行。”畅畅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现在肯定不打算结婚。” “反正你不恋爱就会有人催你赶紧找,你恋爱了就会有人催你订婚,订婚了催你结婚,结婚了催你生孩子。”江满道,“中国人就这样,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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