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山不动声色的藏起这些因为过度分析而产生的乐观,对顾葭予取予求:“你说。” “我也不知道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过分,但我实在是……也很走投无路,因为之前你的那个……你发病的时候,对我很凶,你家里人都看见了……”顾葭声音小小的,像是嘴里含了个樱桃,让人非得竖起耳朵才听得清楚。 “哦……你不必说,我都知道。”陆玉山面上露出尴尬的颜色,对着顾葭又是作揖又是叹息,“你不必说了,我知道怎么做,我让你丢脸了,我会想办法。这样好了,今夜你不要走,我去门口跪一晚上,第二天大家就都知道我错了,不动声色的帮你找回脸面好不好?” “这个……”顾葭竟是当真认真考虑此事的可行性,“可以吗?” “可以的,你不必介怀,说到底,霍冷的做所作为让我来负责合情合理。”他苦笑。 “怎能说是合理呢?你们不一样。”顾葭说起霍冷,眼神里都是厌恶和显而易见的恐惧,总害怕下一秒这个幽灵一般的人物又占据了好人陆玉山的身体,将这样一个大好人变成易怒疯狂的野兽,“他是他,你是你。” “……”陆玉山指甲掐进手心,仿佛在忍耐什么,“不,小葭,你不懂。” “我不懂?”顾三少爷端着放在床边的托盘到一旁的小圆桌上坐着,仿佛在自己家一样自在,有着牙印的漂亮手指头捏起镶了红宝石的勺子,搅动切了细碎香菇的咸粥,“我懂,你这个病是……就像被另一个人占据身体那样对吗?你发病的时候,你做的都不是你想要做的,都是那个人控制了你,我知道的。” 陆玉山深呼吸了一下,坐去顾葭身边,看着顾葭没什么力气、颤颤巍巍的挑米吃,接过那精致的小碗便作势要喂顾葭吃饭。 顾葭意外的看着陆玉山,刚乖乖张嘴吃了一勺,便听得面前冷峻的陆老板声音平静地说:“顾葭,你错了,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我并非一个好人,我只是对你好而已。” 顾葭点点头,习惯道:“我知道。你不要把我看作傻子,无忌也并非是什么善人,他也只是对我好,但在我心里,他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你说霍冷所作所为都是我不愿意的,这也错了,正是因为我想要干脆掐死你,以此留住你,可又舍不得,他才会出来帮我做,他于我而言更像是我的另一面,是我无法掌控的欲-望。” 盛着融粥的勺子抵在顾葭唇上,顾葭却因为陆玉山这段话而迟迟没能张口,他望着陆玉山,眼底都是清清澈澈的迷人的浅光,惊讶着:“你……” “是啊,害怕吗?” 顾葭老实的点了点头:“可还是不一样,你不愿意的。” “如果我真的不想,他就不会出现了……” 顾葭眼睛忽地睁大,仿佛是从陆玉山的这句话里找到了之前的答案!他狼狈的伸手伸出一根指头放在陆玉山唇间:“不要说了,你们是不一样的,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可以继续恨我讨厌我,我没有关系,只要不要忘记我。” 顾葭心里难过,他抗拒道:“事到如今你孩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了,而且我和白可行现在在一起,你我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没办法朝他解释……” “那就不解释。” 顾葭一愣,随即摇头:“不行!” “你很爱他?” 顾葭没办法撒谎,愤恨地吃掉凑到唇边的粥,说:“他很好。” “那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因为他救过你?就算救过你也不需要你以身相许的。” “这是他想要的,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出尔反尔不好。” “这么不好?你对我都可以出尔反尔,对他可行。反正他叫白可行。” 顾葭气笑道:“你这人,还是那么说话难听。” “我这人……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顾葭脸颊还有着微微的浅红,心里也乱的很,说:“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要同你说几道你才懂?” “我不愿意懂,你说一万遍也没有用。”陆玉山见顾葭并没有特别严厉的指责自己,便像个勾引有妇之夫的第三者,给本身意志不坚定的顾葭出馊主意,“要么,你回去后就同白可行分手,放过他,让他早日脱离苦海;要么就告诉他实情,说是被我害成这副模样。” 顾葭身上到处都是伤,的确是想要撒谎都没办法。 顾葭一边让熬得软软的米在自己舌尖化开,一边调侃陆玉山说:“你是想被他打一顿吗?他打架很疯的。” 顾葭没见过陆玉山打-群-架的样子,唯一一次在天津被围困,顾葭还不喜欢陆玉山,陆玉山也怕吓着顾葭,将人放到围墙上坐着把眼睛闭上。 陆玉山语气里透着轻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