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怔怔地看向他。 他的笑容已全然隐去了,从那深冷的眼神底里浮起了淡淡的疲倦。他钳制着她的手,倾身过来,两人咫尺之距,气息相闻,他低声地、颓然地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阿寄?” “早点告诉我,你是明白我的……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 她低垂眼帘掩住了哀伤的神色,轻轻地道:“阿岑,对不住,我心中对你,一直……” 柳岑却突然往她的唇上吻了下去! 她大惊之下连连后退,他却已经触碰到了那一片温软的唇瓣,还来不及体味,就看见了她那惊恐而难以忍受的眼神。他擦了擦嘴唇,一步步逼上前,而她一步步后退…… “你恨我吗?”他哑声道。 她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慌乱地捂住了嘴。 “你恨我吧,阿寄。”他道,“那也足够了。” 他今晚说话格外奇怪,往日里就算是恶毒言语总也有个伦次,今晚却好像是口不择言了。阿寄的腿撞上了床柱险些摔倒,堪堪扶稳了,而他看见她身后便是龙床,嘴角又扯出一弯冷笑来。 他欺了上前,身子俯了下来,将手去抓她的手—— 她挣扎不开,却将手臂横到了自己脖颈上,而后—— 亮出了一把匕首! *** 因为两人实在贴得太近,阮寄不得不将匕首扣紧了颈项,仰着脆弱的脖子看着他,说的话却仍然没有改变:“阿岑,你不要这样……你现在后退……” 柳岑眯了眯眼,却并不后退,反而徒手去抢她的匕首,一下子就扣住了她的手腕。骨骼间剧痛传来,迫得那匕首几乎要脱手,但她却使足了力气绝不移开,锋锐的刀刃即刻划开了颈上脆弱的肌肤,血珠渗了出来…… 看见了鲜血,柳岑目光更深,一个用力便将她的手腕翻折了过去! “啊——”她惨呼一声,终于再也抓不住匕首,却在失力的前一瞬将身子前倾,那锋刃就这样划过了她的肩头—— 鲜血沾满了柳岑的双手,他突然间放开了她,而她已脱臼的手腕也软软地放开了。 一声轻轻的响,是沾血的匕首落在了柔软的氍毹上。他一脚踩了上去,冷冷地俯视着她。 那一刀划得不深,然而伤口却拖得很长,殷红的血还在止不住地流淌,她咳嗽了几声,便从肩颈之间泛起层层的血沫。 他看着她的伤,看着她的痛苦,面无表情。 “你想一想你的孩子。”他道,“你若是死了,他也要跟着你死。便连那个小太监也一样——我知道你是个大善人。”他干哑地笑了笑,“你忍心让无辜的人为了你去死吗?” 阮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手抠紧了鲜血淋漓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柳岑低头凝望着她。忽然间,一滴水渍落在了她的脸上,滑过血迹一路坠落了下去。 她看着他,那眼神却依然像是在怜悯他,好像只要他一回头,她就会立刻原谅他了一般…… 可那又如何呢?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如果她不能给他他最想要的那种东西,那退而求其次又有什么意义? 他已经厌倦了做一个温柔的好人,从很久以前就厌倦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阿寄。”他顿了顿,“其实今晚叫你来,是因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