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容有百龙之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然其实非习武之人,膂力不及坞堡舞勺少年,如持刀盾临战,恐怕……” 秦玦没有继续说,意思已经相当明白,要论脑子,桓容绝对是一等一,在晋军中都数得上号,实在令人佩服。换成同鲜卑人短兵相接,别说杀敌取得战功,能不能扛住一个回合,设法保住性命都是问题。 “桓元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玦和秦玸没见过桓温,不了解桓氏父子的恩怨,自然生出疑问。 正常人会下这样的命令? 虎毒尚不食子,为了名声也不至于此! 秦璟摇了摇头。 为争权夺利,父子兄弟成仇者不少。尤其是乱世之中,胡人之地,父杀子、子弑父者并不鲜见。 然而,南地高门之中,似桓温这般不惜撕破脸皮也要置亲子于死地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按照世俗行事,有阴谋龃龉也该按在台面下,不会明摆着昭告世人,让旁人看了笑话。 桓温此举当真应了那句话:不能流芳千古,宁可遗臭万年。 “阿兄,不如留下?”秦玦继续道。 “阿兄和慕容垂交过手,不方便露面,我同阿岚没出过西河郡,可装作晋兵一同出战。有秦雷秦俭等在侧,总能护得阿容安全。” 秦璟不置可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让秦玦和秦玸稍安勿躁,待桓容从刘牢之处归来再议。 “不要莽撞行事。” 话落,秦璟转身返回武车。 他比两个弟弟更了解桓容,了解对方的温和,也了解对方的硬气和骄傲。固然出于好意,也不能越俎代庖,替桓容做出决定。 如真心同桓容相交,这是必须做到的一点。 “阿岚,你可能猜出阿兄在想什么?”秦玦转过头,皱眉问道。 “不能。”秦玸摇头。 “我也不能。”秦玦摊手,道,“看阿兄的样子,和阿容的交情定然不错,这样不是该留下帮忙?” 秦玸仍是摇头。 “你认为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不妥。”秦玸认真道。 “不妥?” “既真心同阿容相交,就当视彼此为同等地位。”秦玸道。 “我并未轻视阿容!” “我知你没有,但试想一下,事先未经你的同意,便有人替你安排好一切,哪怕是出于好意,你可会轻易接受?阿容固然温和,终归是世家子,岂会没有骄傲。” 秦玦皱眉,似有明悟。 “再者言,阿兄和你我乔装商旅,入晋军营盘这些时日,以桓元子的为人,岂会不查你我来历。” 秦氏坞堡孤立北地,同胡人常年交战,也并未向晋室称臣。秦氏仆兵入军营市货并无大碍,若是私自加入战阵,落到有心人眼中,怕会引来麻烦。 “你是说,插手很可能会连累阿容?” “尚不至此,但谨慎总是没错。”秦玸沉声道,“坞堡的消息来得急,氐人打什么主意,暂时不好说。阿兄告诫你我莫要莽撞,你我便不能任意而为,无故引来风波。” “那就任由阿容送命?” “怎么会?”秦玸奇怪的看了秦玦一眼,“阿兄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真到那个地步,就是把阿容带回坞堡,也不会留他在战场上。” “对啊!”秦玦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可以带阿容回坞堡,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秦玸:“……”他只是打个比方,没说真的动手! 桓容既是桓温嫡子又是晋朝官员,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带走,是想闯祸还是闯祸? 自己这双生兄弟,聪明起来的确聪明,遇上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时候,当真是愁人。 不过,看阿兄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秦玸转身看向武车,观察坐在车辕上的秦璟,仍是猜不透后者究竟作何打算。 桓容一路疾驰,正赶上刘牢之升帐。 前锋右军三个幢主均在帐中,另有主簿、掾吏、谋士等两侧列座。 “见过将军。”桓容拱手行礼,被让到左侧第一位。 “桓校尉来得迟了些,可是事务过于繁忙,还是去了中军大帐,来不及返还?”对面一名幢主突然开口,引来桓容奇怪一瞥。 他没得罪这位吧,干嘛见面就挑衅?而且,这位的话怎么这么不对头? “咳!”曹岩咳嗽一声,向桓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接话。如果贸然开口,肯定又是一场官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