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朝会,在“和谐,安稳,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朕巡狩时日,诸位辛苦。” “陛下巡狩天下,开疆拓土,臣等仅是行分内之事,不敢当此夸赞!” 你好我好大家好,当真是好! 桓容很满意,文武百官也很称心。 更重要的是,这次随驾的郎君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委以重任,在边州出仕。只要做出一番成绩,日后还朝,必能更上一层楼,家族也会由此得益。 有这样的好处,众人岂会不给天子好脸。 感到郁闷的,大概只有大中正。 无他,历代选任官员都要经中正品评。天子此番所为,固然是权宜之举,也是实质上挑战了九品中正制。 换成以往,必会引起朝廷“警觉”。 可掰着指头算算,凡随驾的郎君都是出身士族,满朝官员都能算做既得利益者。既然得了好处,对天子不合规矩的举动,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怎么样? 说不合规矩,把人全部叫回来? 绝对是脑袋被门夹过,吃饱了撑的! 于是乎,桓容挑战规则的举动直接被无视,没引起任何波澜。大中正的郁闷只能憋在心里。两晋以来,第一批未经大中正品评的官员任职地方,为日后政策的改变埋下伏笔。 此事在朝中压下,不代表背后不会议论。 台城内,南康公主特地询问桓容,这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他早有打算。 “阿母放心,儿不是莽撞之人。” 桓容这么说,是在告诉亲娘,这次仅是特例,加上确有所需,他才会绕开规矩。如果条件不成熟,他不会莽撞挑战九品中正制。 毕竟这是魏晋以来的规矩,牵涉的方方面面太多。没有足够的条件,绝不能轻易撼动。 一旦轻动,很可能目的达不到,还会损伤朝堂根基。 “边州的确缺人,不说十万火急也相差不多。随驾的郎君都有才干,且有谢侍中和王侍中点头,事急从权。大中正固然不满,满朝文武不提异议,终究掀不起多大波澜。” 南康公主舒了口气,道:“类似的事,今后最好少做。阿子登基不久,乌衣巷和青溪里的几家现在扶持,日后怎么样还很难说。” “阿母放心,儿晓得轻重。”桓容笑道,“对了,昨日阿母说,阿峰该行元服,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早了。”南康公主摇摇头,道,“袁真和袁瑾卒后,陈郡袁氏嫡支仅剩下他一人。按照规矩,十二岁行元服不算早。” 比起十岁元服的司马曜,十二岁的确不算早。 “既如此,就照阿母的意思。”桓容沉吟片刻,道,“阿峰可晓得此事?” “晓得的。”南康公主看向李夫人,后者轻轻颔首,命婢仆取来一只木盒,里面全是袁峰做的文章。 “古有甘罗少相,依妾来看,阿峰才智超群,实不亚于先人。” 李夫人一边说,一边将木盒送到桓容跟前。 岁月似在她身上停住,花容月貌一如往昔,一颦一笑皆是柔情。再是铁石心肠,面对如许佳人,亦会怦然心动,不觉失神。 桓容打开木盒,取出一篇文章细读。 幽州和扬州的造纸技术不断发展,民间书写陆续采用纸张。地方治所办事也开始使用纸制公文。书院更是领先众人,早在半年前,学生习字作文俱用新纸。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