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弟子也得维护我的名声,而不是出言侮辱。” 玄渐张了张嘴,刚想反击,就被谢时雨打断:“对了,我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你也不必拿名声来压我,看得惯就去老实坐着,看不惯也别起来,憋着。我可没时间应付你这样的,”顿了顿,她找了个合适的词,“糊涂虫。” 玄渐怒了,身为贵族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你!谢时雨你说什么!你给我站住!” “师兄息怒,师妹只是一时气话,她还小,师兄千万担待着点……”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满口妄言,刁钻刻薄,哪里有谷主的样子?” 身后传来老好人浦深苦口婆心的劝慰。贵族也有贵族的好处,至少以玄渐的教养,还骂不出难听的话来,这些话,至少还不够伤到她的程度。同她骂人的话比起来,玄渐还是小儿科了些。 不过浦深师兄有一点说的不对,她今年十六,已经不小了。而今天的另一个主人公,养了她十六年的谢蕴至今没有露面,谢时雨很是怀疑他根本把今天给忘了,以谢蕴的记性,还真不是不可能。 她走到负责迎送客人上山的小僮身边询问:“你们看到谷主从这里上来了吗?” 小僮摇摇头,谢时雨皱了皱眉,这个老头子,真是令人头疼。他不出现,仪式根本没法举行。她继续待在崖边,向下观望。上山的铁索吊篮响起了链条摩擦发出的刺啦声,又有人上山了。 今天来的人还不少。谢时雨知道他们大多是冲着谢蕴来的,医圣的名声在七国广为流传,不管到了哪里,谢蕴都是各国君主的座上宾。高位之人,最注重的就是身体安康,这才是征战天下的本钱。没有健康的体魄,再大的野心都撑不起一个君王逐鹿天下的理想。 谢蕴常年行踪成谜,很少有人能找到他,只有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才有可能回到谷中,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些有求于他,或者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而讨好他的人,都卯足了心思来到黄泉谷,争取那几个仅有的观礼名额。听梁浅说,光是王公贵族,就来了不少,也只有黄泉谷这样的地方,才能让平时针锋相对的各国上层们暂时放下恩怨。 不比梁浅出身贵族,谢时雨认得出身份的贵人寥寥,除开下山历练的那一年,她几乎就没出过谷,见过最多的人除了师傅谢蕴就是谷中弟子。所以当这一批又一批上山的贵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仅是微微欠身相迎,这些人在她眼里,和谷外村寨里的村民们没什么不同。 送走了又一批前来观礼的人群后,谢时雨暗自叹了口气,谢蕴还是没有出现,她都等的不耐烦了。 锁链声响,谢时雨打算最后再等一次,这次若还不是谢蕴,她就要回去了。 刺啦声小了许多,和之前不同,铁索吊篮上似乎没载有那么多人,谢时雨往下望了望,只能看到一顶深棕色的笠帽。这次居然只有一个人,还真是少见。 吊篮渐渐向上到达崖顶,头戴笠帽的高挑男子走了下来,身姿挺拔,行走间步履如风,明明不疾不徐,却给人一种压迫感,不沉重,却深刻。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多余的动作,手指修长匀称,骨节明晰,指甲修理的很平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 应该是个生的不错的男人。谢时雨轻易得出结论,笠帽虽遮住了他的脸,却露出来一截下巴,很白,很细腻,摸上去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样。 又不是谢蕴。她欠了欠身,打算离开。 “姑娘留步。” 连声音也很好听,月照清泉,金石击玉,脑海中一下子浮出这样的画面,就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谢时雨回头看他。 “不知谷主可在?” 又是找师傅的,可惜,她也想知道谢蕴的下落。 她看一眼男子被笠帽遮住的脸,摇摇头:“医圣行踪成谜,连谷中弟子也不知。公子找他有事?”换成平时,她是不会多问这一句的,但是面对眼前这个男子,她不知怎么的,很想多说一句。 在谢时雨看不到的地方,笠帽下的唇角微扬,男子上前几步,拉近了同她的距离:“我不找医圣前辈,我找的是,黄泉谷谷主。” 他们之间就隔了一人不到的距离,近到谢时雨能清楚的看到他棕色帽檐上沾染的一丝水光,那是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