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加倍的凉意。她抖了抖身子,立刻被拦腰抱起,沈恪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眼中暗光明灭:“我先送你回房。” 鞋子在挣扎间脱落,她赤着足,双脚悬空,白皙粉嫩的脚趾蜷缩了起来,有点尴尬,她第一次在人前裸着足。 所幸沈恪一直目不斜视,步子又迈的很大,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窘态。 很快来到府中亮灯处,谢时雨只觉更尴尬了。掌着灯笼的侍女仆从,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朝一个方向瞥了过去。 实在是太罕见的场景了。 世子殿下怀里抱着个姑娘,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丝还在滴着水,一路行来便留下一路的水迹,众人望着那通往世子寝殿的痕迹,怎么想怎么觉得香艳。 因为太尴尬而忽略了沈恪抱着她去的方向,等到了九华殿前,谢时雨才反应过来,仰头看着沈恪下巴的弧线:“怎么把我带到这儿了?” 沈恪动了动唇,胸腔处传来闷闷声响:“我也湿透了。”意思是他也需要好好沐浴一番。 九华殿的浴池之奢华比之清辉殿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恪抱着她穿过层层屏风,走到以丝绒帷幕遮蔽起来的净室内,将她放在池水边。 转身就走。 没给谢时雨说话的机会,她其实很想问一句,换洗的衣服怎么办。 很快沈恪又折了回来,手中拿着丝绸料子的光滑的寝衣,放在池边高高的台子上,道:“换这个。” 显然是男人的款式,该不会是他自己的吧?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沈恪答道:“干净的,我没穿过的。殿内只有这样的,你先将就着穿。”因他还未大婚,九华殿里没有准备任何女子的衣物。 待沈恪走后,谢时雨褪下衣衫,缓缓走进水中。总算是消停了会儿,累了一天的筋骨也能放松一下了。 …… 沐浴完毕,沈恪已经在殿外等着她了,他换上了白色的寝衣,款式面料都与她身上的如出一辙,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互相对视着,空气似乎都暧昧了起来。 良久,谢时雨打破沉默,开口:“我先道歉,上午从王宫出来后,去城外转了一圈,擅离职守,也没派人知会你一声,是我不好。” 沈恪沉沉看她:“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去哪里,做些什么,都是自由的。只是,我希望,你日后出行能带上琴衣,她是世子府总管,熟悉府内的事务,也了解整个连尹城的动向。我把她给你,就是为了方便你在晋国这段日子的生活。” 谢时雨怔了怔,没想到琴衣小小年纪,已经是世子府的总管了。不过,将日理万机的总管指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大夫,是否不太妥当。 沈恪低沉的声音还在响起:“若你实在不愿有人跟着,便跟琴衣说一声,告知你的去向即可,她必不会执意跟随。若是像今天一样……” 像今天一样,他到处找不到人,宫里问了,府上寻了,城里城外都跑了个遍,内心的焦灼和煎熬,此刻竟不愿再回想。 沈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她,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或许是因为她生活上的随意,以及看似聪明实则单纯的性格,又或许只是因为他答应了她的师傅,要好好照顾她。 当他等了一个时辰,看到她出现在世子府门口,看到她裙角沾染的灰尘以及手中紧握的锦盒。他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下解放,不管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要平安无事,就行了。 他将内心深处这些陌生的情愫归结为担心,归结为对谢蕴的承诺。至于心底那一丝微弱的质疑,他从不去深想,也不愿去深想。他还是他,还是那个不受他人影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晋国世子,他永远都是理智冷静的,永远将一切都计算好了。 谢时雨对他来说,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不一样。 沈恪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话虽说了一半,但谢时雨还是听懂了。她第一次向着这位尊贵的世子殿下福身行了个礼,低下头致歉:“让殿下费心了。”声音难得的真诚。 她垂落的湿发,低头间露出的莹白的耳垂,以及掩盖在他寝衣下的纤细身躯,似乎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在寝殿微黄的宫灯里,散发出自己独特的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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