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了下,道:“注意抬高脚,不碍事。” 楚源听了这话,脸色微微涨红,神情开始激动起来。 “我可以出去了吗?”视线却是朝着沈恪而去的。 沈恪环着臂,神色淡然,默不作声。 谢时雨走到楚源的面前,神色严肃:“你先冷静下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是关于你妹妹的。” 听了这话,楚源显然不能冷静下来。他急切地拽上谢时雨的胳膊,力道相当大。 “楚泉怎么了?她出事了吗?” 沈恪皱着眉,上前分开他的手,嗓音冷淡:“她要走了。” 楚源怔然无言。走了?走去哪里? 谢时雨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 她静静地瞧着他:“她此刻就在城外乱葬岗,要不要去,由你自己决定。” 楚源的眉梢凝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愁绪,瞳眸映着满室烛光,尽是深深浅浅的悲哀。 他点了满室的灯,他照亮整个大殿,他无时无刻不乞求着,她能踏入这座大殿。 原来一切都只是妄想。 他的喉间有些发涩,声音变得脆弱:“我要见她。” 哪怕是最后一面。 第58章 乱葬岗外,楚源推着轮椅朝阴气森森的荆莽丛中行去。 谢时雨跳下马车,刚要跟上,就被人从身后握住了肩膀。 “怎么了?”她回头看着将修长手指搭在她肩膀上的男人。 沈恪淡淡道:“你跟着去做什么,那是他们兄妹间的事。” “我怕一会儿起了冲突,楚源会犯病。”她连药箱都带上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会的。” 是不会起冲突还是不会犯病?虽然他语气笃定,但是谢时雨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他情绪起伏巨大,毒气攻心,可就有些不妙了。 她一身白衣立在肮脏又泛着腥臭味的乱葬岗上,身后是焦黑的孤坟和森然的白骨,脸上却没有露出嫌恶和畏缩之色,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所思所想也只是她的病人。 沈恪挑了挑长眉,“有什么动静我会立刻赶过去的,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马车上。” 谢时雨看了他一眼,还是转身上了马车,倒不是被沈恪说动,而是站在楚源的角度想,他也不会希望有人打扰他和妹妹见面吧。 谢时雨猜得不错,楚源一言不发地推着轮椅疾行就是不想让沈恪或者谢时雨跟上。虽然路面不平,碎石嶙峋,他坐在轮椅上颠簸摇晃,刚刚有了知觉的腿在冲撞下变得疼痛难忍,即便如此,想要见到楚泉的心还是异常坚定。自那日楚府中转身离开,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的面了,说不清有多久,但午夜梦回,他总记得那些年与她相依为命的生活,她蹙眉的样子,冷言冷语的样子,以及只会在他一个人面前露出的笑容。 汗水淋漓而下,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她把自己当成唯一的亲人,他却将她赶出了楚府。 木制的轮椅碾过乱葬岗的碎石,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惊扰了一地叮食腐肉的乌鸦,黑色的翅膀扑棱棱挥起,几片黑羽旋转飘摇,落到一双沾染了芜草的黑底金面的革靴上。 楚源划动轮椅的手停住,抬起头,几乎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视线自下而上,落在那张浸润着冬雪的脸上。 “……妹妹。”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双拳紧握,楚泉的视线只落在他的发顶上。 “谁是你的妹妹,楚大人认错人了吧。” 楚源心中一痛,为这冷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