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亭,然后转过重重假山,四面环绕的抄手游廊,精美绝伦。往前走的时候,领路的小厮没有过多言语。 越走越荒,堂堂东宫,实在难为他找出这么一处破败的院落。 尤其是下过雪后,除了院中觅食的鸟雀,连个脚印都看不到。 “公主,屋里冷,奴才觉得您还是少逗留一会儿,免得伤了身子。” 鸾玉穿着厚实,外头还有宽敞的披风,她点点头,客气回道。 “多谢领路。” 掀开帘子,入门便看见一个干巴的炉子,旁边摊着烧完的炭火,一股子酸臭味。 又凉又阴。 鸾玉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屋内摆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上头的漆面都掉了,床上那人裹着被子,眼神冷冷的瞪着鸾玉。 锦竹从床上跳下来,惊慌失措的跪下。 “公主,你怎么来了。” 鸾玉撇开她径直走过去,站在姚燕云对面,不禁抬头打量床边的装饰。 窗户破了洞,被胡乱用东西挡住。床上的几案上面摆了两个缺口的粗碗,一个光秃秃的,另外那个只剩下没冒热气的水底。 姚燕云咬着嘴唇,忽然眼角泛起泪花,她搓着被角,柔弱的脸上满是风霜。 “阿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鸾玉一怔,这人不是撕破脸皮了吗,怎的还发出这种疑问? 不是她姚燕云告密,说鸾玉窝藏梁国六皇子,并且与之有奸情的吗,难道脑子坏了,全忘了?还是把鸾玉真的当做傻子。 “燕云,你烧糊涂了?” 鸾玉复又看向地上的锦竹,几乎要笑出来。 “锦竹,燕云吃药了吗?” 锦竹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浑身哆嗦个没完没了。 “回公主,姑娘过来之后便极少说话,想是被那日的场景吓着了,还请公主不要生气。”说着,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又可怜兮兮的求饶。 “公主,你救救我吧,救我离开东宫。这里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那些小厮丫鬟个个不把我们当人看,每日吃剩的饭菜拿过来,清汤寡水连点油星都见不到。 公主,天寒地冻的,我们的被子都浸了凉气,晚上睡到半夜脚都是冰凉冰凉的,太子殿下虽然把姑娘抬了进来,可自始至终就没来看过她啊。” “皇上下的旨意,我怎能带你们离开?”鸾玉找不到可以落座的地方,便站在原处,一缕缕风从破烂的窗户口灌进来,姚燕云缩了缩脖子,眉眼委屈。 不过数日未见,那张脸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润滑细致,两个腮泛着干裂的红,嘴唇上裂了口子,发上干干净净,只带了个朴素的簪子。 “公主,你只带我走,我不是太子的人,我只是个下人,你带我走吧。” 也不知这几日东宫下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锦竹这般惊慌失措,哭的毫无章法。 姚燕云哼了一声,合上眼皮,不再搭理鸾玉。 前世锦竹为非作歹,一路陪着姚燕云登上皇后宝座,对鸾玉下手的时候也不带含糊。 那时候,鸾玉也想问问,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重来。 锦竹哭的愈发大声,鸾玉对着如烟摆摆手,那人立刻上前,将手里的请帖放到几案上,姚燕云蹙着眉心,警惕的看着鸾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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