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不食烟火气。 吕文登连忙凑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微臣见过齐王殿下。” 陆玉容抬起头,望向远处天海交界处,黄沙迷眼,咸腥味被风吹进车里,连呼吸都变得舒畅许多。 “吕大人不必多礼。” 登州风土人情粗犷豪迈,有人见吕文登率先跪地,便纷纷投去疑问的目光,不少人还撑着脸,好奇的咧开嘴,陆玉容放下帘子,“吕大人,往后共事,劳烦你多照顾。” 吕文登一惊,连忙回道,“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直到车辙滚成了两条曲折的长线,那辆马车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吕文登方觉出自己的膝盖沉重压抑,这些天收到京城的信件,只说会有一位大人过来监工,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齐王陆玉容。 京城事物瞬息万变,涉及到储位更是人心惶惶。 “大人,那位是谁?” 吕文登叹了口气,“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去忙吧。” 曾经的燕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如今将齐王“流放”到东部边陲,实则是想借自己的眼睛监视这位看起来清心寡欲的贤王。 真是做官好难呐。 鸾玉读完鸾弘写来的书信,稍稍松了口气,他刚从疆场乘胜而归,言语间尽是壮志未酬的惋惜,字里字外仿佛能看到他意气风发的得意样子。 她从前嘱咐的事情,鸾弘像是没放在心里。 如意与如烟跟着兴奋起来,“小世子长大了,公主该高兴才是。小世子都在立军功了,往后定远王府必定能重振门楣。” “公主,你瞧瞧,我给小世子缝了个坠子,他能用在剑尾,挂着也不失男儿气魄。”如烟将黄澄澄的剑穗拿到鸾玉跟前,如意笑道。 “还是太女孩气了,咱们世子如今是个真正的男人,可不能佩戴这些女里女气的东西。你瞧瞧我这个玩意,从巷子里淘的,拉弓射箭佩戴上,不磨指头。” 两人叽叽喳喳兴趣颇高,鸾玉则是满身忧虑。 长此以往,鸾弘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早晚会惹下大祸。 定远王府的大仇未报,她心中总有顾虑。父亲跟梁帝,肃王之间的恩怨,鸾弘便是安放在他们跟前的危机,一日不除,他们终是难受。 如今虽有李旦帮衬,可总有他鞭长莫及的时候。 “我得回趟母国。” “啊?”异口同声的惊讶,如意蹦到她跟前,“公主,你开玩笑?” 现在的太子陆玉安有多宝贝她,恐怕门客都知道,一日不见那些补品源源不断的往公主府送,他可丝毫不介意别人说什么。 街头巷尾碎嘴的多,不少人议论鸾玉与前太子陆玉明的婚事,也有人私下编纂了野史,趁热打铁,卖的很是火爆。 主要内容就是以陆玉安和鸾玉为典型,弟娶兄媳,弑父杀兄,大逆不道篡位的故事。 后来那个作坊被一窝端了,流传下来的也就成了私藏本。 若是鸾玉想回梁国,少说也得月余,陆玉安能受得了吗? 两人对看了几眼,“公主,你是有什么事必须回去吗?” 鸾玉往垂丝海棠上浇了些水,“必须回去。” 日后还有好些事情要忙,若是此时不走,将来繁琐更难出门。大仇未报,她心里不安。 顾衡从门外走进,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提着剑,身后还跟了个尾巴,不是秦望,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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