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姐姐们有什么吩咐?”同时还瞥眼席位上的酒客,三位士子,其中有一位酒客经常过来,还老穿身蓝袍,年纪不足二十,长得黑瘦,歌妓们唤他:“胡郎”这类欢喜场里,总喜欢把客人的身份拔高着喊,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李果听着歌妓报酒菜名,默默记下,抬起头,正见蓝袍胡郎在注视他。 “我这人呀,见到漂亮光鲜的人物,就忍不住多瞅几眼,记得也深。小子,你是不是在珍珠铺里干活?” 胡瑾是个颜控,见长得漂亮的就喜爱,长得丑的就嫌弃,偏偏他长相跟美一点也沾不着边。 李果听到胡瑾这话,心想不妙,他在珠铺不曾见过这人,是如何认出他来? “必是认错了,哪有那个福份。” 李果躬身,一口否决。 “果子要是在珠铺干活,还不整天拿些珠儿来赚我们姐妹的钱。” 黄衣歌妓怀里抱着琵琶,声音清脆得像铃铛。 “就是就是,你看他这样也不像。” 其他在座的歌妓齐声应着。 胡瑾倒是不纠缠,看着李果,笑得意味悠长。 李果到妓馆跑腿,会特意换上旧陋的衣服,而且他又爱钱,所以除去养眼外,贫困真是由内到外。 在一群姐姐们的叽叽喳喳中,李果领着银子,匆匆出馆办酒菜。 李果将酒菜摆上,听到胡瑾问黄衣:“绿珠病还没好吗?” “没那么快,也是触了霉头,还不知道要养几天呢。” “绿珠怎么生病了?” 李果脱口问出,他显得吃惊。 绿珠性子活波开朗,整天活蹦乱跳,很难想到她也会生病卧床。 不过也确实有两日没有见着她。 “果子,你毛都没长齐,不需要懂。” 一位二十岁样貌的老妓正好从一旁走过,听到众人的交谈,不忘调侃李果。 李果约略知道是怎么回事,听着众妓的笑声,懊恼得说不出话来。 待黄衣唱完曲,起身要离开,李果凑过去,低声问黄衣:“香彤姐姐,能带我去看看绿珠吗?” 往日经常得绿珠照拂,绿珠待李果特别亲善,李果记在心里。想她卧病两天,也不知道病成怎样。 “嚯,那是我和绿珠的闺房,别人我是不带过去,你果子就破例一次。” 香彤觉得李果亲切无害,平日绿珠又极喜爱他,带他过去探病也无妨。 两人走出灯火通明的馆舍,进入右侧的通道,来到一处小间,推开一扇木门,屋内灯火昏暗,一个人卧在床上。 “绿珠,果子来看你了。” 香彤举火往床头照,绿珠卧在床上,听到说果子来了,急忙翻身,冲着李果笑着。 “果子,坐坐。” 绿珠拍拍床铺,她面有病容,发丝凌乱,杏眼红肿,显然才哭过。 李果默然,挨着床坐下,看着绿珠,想着她不知道遭了什么罪。 对于苦难,李果了解很多,而对于女子的不幸,在这妓馆里,李果也了解许多。 “绿珠,你之前不是说想去齐和茶坊喝茶吗?你快好起来,我带你去。” 李果往日对绿珠的示好,都是不做回应,今日主动提起,十分难得。 “嗯,也不知几时才能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