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身来问。 “驿街卖团子(汤圆)的老齐呀,你们是不知道,听说哦……” 合三故意压低声音,然而他那声音正好是铺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而铺外车水马龙,他就是大声囔囔也没人注意。 “老齐那婆娘不守妇道,原来和那髹商暗地里有一手,老齐越想越气,这就趁着夜黑风高地时候,揣刀埋伏在怀远桥,待那髹商通过,他大喝一声跳出,挥着那口锋利的大刀就往……” 合三说得生动,仿佛亲眼所见。 “瞎扯,不是说他身上没伤!” 赵首厉声喝止,他似乎心里有什么不快,正好寻机都倾倒在合三身上。 合三脸色涨红,声细如丝说: “可能没砍着,也许揣的是根棒槌呢。” 李果正在一旁筹算一位顾客的珍珠价钱,听到赵首的喝声,他才抬起头,往外投来一个眼光。 “老齐杀鸡都不敢,还敢杀人?你听谁说?” 陶一舟对偷情这类有伤风化的事,还是蛮感兴趣。 “不是他,还有谁,我听一位酒客说啊,老齐今早被差役带去司理院审问呢,还没放回来。” 合三这时又理直气壮,说完还意犹未尽地瞪了赵首一眼。 驿街就在朝天街隔街,怀远桥离这里也近,身边发生一件凶杀案,大家都很感兴趣,李果也感兴趣,不过只是听,不言语。他这边有位买珠的顾客,他没心思去听这些闲话。 黄昏,珠铺关门,李果和阿棋话别,回四合馆。在珠铺,阿棋因为能力差,在珠铺这么久,他还是待在仓房里,而且他似乎觉得也挺好的,毫无上进心。 四合馆的住户,大多是商人,不管有钱没钱,衣着光鲜,不管做得营生是大是小,每天都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李果在这里年纪最轻,和谁也不熟,他向来和其他住户友善,但不敢深交。 回到屋中,将房门一闭,李果从身上摸出一样小巧的物品。那是块布帕,布帕打开,里边是一支珠钗。 珠钗,李果今早在路边卖头花、环钗的小贩那儿购得。这枝珠钗售价低廉,李果却发现是品质不算差的珍珠,还是值点钱,也就随手买下。 这是要送绿珠的礼物。 今晚,将是李果最后一次前往妓馆,他跟绿珠相辞,往后大概也不会再有机会相见。 绿珠是位馆妓,身份卑微,然而在她未被卖到妓馆前,她也曾是农户的女儿,那时绿珠也不过七八岁。李果同情她的遭遇,不觉得她便低人一等。 夜晚,出四合馆,前往妓馆,李果没从妓馆正门而入,而是走院门,避免被众妓和酒客缠住,被喊去跑腿,他在妓馆是熟脸。 院门并不锁,给一些不便从正门进入的人往来,毕竟是妓馆,各类客人都有,也许是位狎妓怕被人举报的官员;也许是位惧内的老男人。 走入院内,见绿珠房中有灯火,李果叩门,却走出一位十一二岁的小环名唤阿离,阿离笑说:“你是果子,找绿珠姐姐是不是?” “是,你帮我传个话。” “姐姐在堂内,我帮你去喊,可我有什么好处?” 李果自从那夜拦下醉酒的钱铁七,威名就在众妓和丫环们口中传开,大家都以为他对绿珠有意思呢。 这个小环还挺鬼灵精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