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无法确定你的情绪状态。” “郁教授……” “稳固的感情,需要情绪的互通。” “……” “我想与你建立更加亲密的情感交际模式,可是……”郁清岭低道,“可是人类情绪实在是太复杂了,鹿晓。” 黑夜遮去了郁清岭大部分表情,夜色下,他的身形单薄,露出一点可怜的痕迹。 鹿晓忽然明白了他的彷徨。 因为不懂,所以他无措得得出汗,彷徨得近乎露出痛苦的神色。 因为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计算,所以殚精竭虑,时常欲言又止。对她来说只是普通的相处,对郁清岭来说可能是每分每秒都需要无数次运算的社交法则。 想通的一瞬间,鹿晓后悔得想要挠墙。 他一直在努力地理解她的所有行为,而她却一直在用最四两拨千斤的相处方式跟他道歉,简直就像是恶意地在凌虐他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共情感,把他推向迷茫的海洋。 “对……”鹿晓把到口边的道歉咽了回去,低道,“以后我会尽量对您讲清楚所有的话,没有隐藏意思。您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向我确认。” 郁清岭一愣,眼神微微躲闪。 鹿晓绕到了他眼神落下的地方,朝他笑道:“没关系的,这个决定是我非常愿意配合的,我一定一定不会感到困扰的。” 郁清岭沉默不语,只是眉头锁得更紧。 鹿晓的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揪紧了,悬挂在半空——是说错话了吗?她飞快地思索着。 “任何问题?”长久的沉默僵持之后,郁清岭的声音响起来。 “对,你觉得彷徨的都可以问我的,我一定知无不言!”鹿晓如逢大赦,丝毫没有注意到郁清岭的的伸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眼睫颤了颤。 “不会……困扰?” “不会不会!”寒风凛冽,鹿晓觉得自己是发誓效忠将军的士兵,简直想把头摇下来验忠诚。 就算是如此,郁清岭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得更轻松。 反而好像……更紧张了。 他的神色凝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刻意压低。 鹿晓没有缘由地跟着紧张起来,寒冷的小巷里,空气仿佛凝滞。“郁……” 郁清岭忽然从口袋掏出了一小枚物件。 那是—— 鹿晓完全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一点晶莹一闪而过,就被郁清岭飞快地攥入了心。然后,她眼睁睁看着郁清岭用另一只握住了她的腕,摊开她的掌,把自己合拢的掌心对准了她的心——松。 一枚精巧的戒指就躺在她的心。 灯光下,戒指上的钻石发出璀璨的光芒,透亮得如同星辰。 鹿晓:…………………… “章四款。”郁清岭依旧握着鹿晓的腕,在灯下低头,影子恰好交叠在她的胸口,“确定对方是余生伴侣,就应该用社会规则下的流程,进行婚姻前预备仪式。” “郁、郁教授……” 郁清岭微微侧耳,眼神专注:“请问,我能否与你缔结婚姻契约呢?” “……” “可以吗,鹿晓?” “…………” “所以,困扰?”郁清岭等不到答复,眼睫颤了颤。 ——何止是困扰,这是惊天霹雳好不好! “我们……”鹿晓搜空心思,只能挤出吃力的字眼,“我们还没有交往过……我们只认识半年,您……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 “不用。”郁清岭低道,“你很好,我不需要那些过程。” “可……” “很困扰,是不是?”郁清岭脸色逐渐苍白,声音愈渐低沉,“社会心理学研究说,成年人的迟疑,代表的是拒绝。” 他的眼神渐渐暗淡,短短几秒之间,仿佛黑暗就要把他吞没。 鹿晓的心里惊涛骇浪,身体却一动都不敢动。 真的困扰吗,鹿晓?她问自己的灵魂。 心的戒指好像会发烫,连带着灵魂也被灼烧出了一个大洞,空落落一片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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