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回音。 就连二楼的窗户也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一片灰白色。 “我走了哦!明天见!” 鹿晓对着二楼的窗户喊了一句,然后重新钻进了灌木丛。 就在不远处的圣诞屋里,一个瘦削的影子站在门前的暗影里,无声无息地盯着从门缝里钻进来的侵入物。 良久,他眨了眨,俯下身捡起了它。 其实早在那个女孩子刚刚进入院落区域的时候,屋子里的警报器就已经给出了提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到了楼下,等到他看见门缝底下一点一点钻出来的纸飞机,他胸口的那点疑惑就像棉花糖融化在了水里。 对了,她是来送信的。 第二封信是一个纸飞机。 少年带着纸飞机缓步到楼上,展开纸飞机,低垂下目光阅读上面的字。 他专注时可以很专注,以至于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他都没有去接起。偏偏打电话的人异常有耐性,每隔三分钟电话铃就会响起一次。 半个小时之后,少年从自己的世界抽离,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心理医生洛云平,听见动静快要哭了:“祖宗,你总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没有发出声响。 洛云平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除非必须有沟通必要,否则这个少年的沉默代表此刻的问题并无意义。他于是直接跳过了关切环节,声音正经下来:“清岭,你的血检报告出来了,根据实验室的判定,我们建议你在下周结束实验。你同意吗?” 少年依旧沉默。 洛云平叹息,耐心劝导:“如果谈话对象发出问句,最好是能够给对方期待中的回复啊,清岭。” 僵持很久,少年看了一眼纸飞机,终于缓缓开了口:“我同意。” 鲜少开口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沙哑。 远在实验室的洛云平因为这一声答应激动地手抖了抖,直到电话挂断才回过神来。 外头天已经黑了,他在灯光下仔细整理翻阅这几个月来的实验资料,一边整理一边忍不住叹息:明明会说话,可是却很少有沟通的欲望,他们这些亚斯伯格会不会根本就是从外太空m78星云来的呢?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他很快就要回国,这就意味着这一次适应性实验正式告一段落,他虽功未成,也该身退了。 洛云平漫无边际想着,随意翻看着秘书刚刚放到桌上的资料,忽然目光被其中一行数据吸引去了注意力——资料数据是郁清岭今天的作息时间,通过他佩戴的手环与他自己的记录传输到监测终端的。 郁清岭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这几个月他的作息时刻表如出一辙,简直像是同一份文件复制粘贴。 可今天的资料显示,他清晨的早锻炼推迟了15分钟。 洛云平联想到了刚才那一通打了半小时才打通的电话,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是发生了什么事扰乱了他的作息吗? 浑然不知自己的作息已经被精准的审视盘查的郁清岭,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只纸飞机上。刚刚他为了看信把那个纸飞机打开了,看完信后他试图把纸飞机还原成本来的样子,结果却失败了。 郁清岭盯着粉红色的信纸,神情罕见地沮丧。 不经意地,洛云平刚才的声音回档在他的脑海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