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轻屈膝,低头抹泪。 “公主体恤奴婢,奴婢感恩不尽。” 灵药垂目,面上还挂着笑意,似乎真的很高兴。 “将军山的那位娘娘,最近可好些了?”她捧了法雨递过来的小黄鸭形状的罗香囊,小脸靠在上面取暖气。 兰因愣住了。 怎么冷不丁的,提起这个人了? “公主说的可是,东阳长公主娘娘?”兰因皱起眉头,疑惑道。 法雨犹疑地看了看兰因,又看了看灵药。 “……她是我嫡亲的姑姑,想找个时机拜会拜会她。”灵药说道。 兰因脱口而出:“可是圣旨不许您出庵堂啊。”她眉头一皱,却又有些喜色,“那位长公主娘娘又是个疯的。” 灵药抬眼瞧她。 “咱们来这里一年多,出去或者不出去,无人在意的。”灵药轻声道,“我记得,四姑姑好的时候对我多照拂,如今大家离得不远,去瞧瞧她也是好的……毕竟,我也没什么亲人了。” 兰因瞧十公主垂下了双目,神色郁郁,不似做伪,哦了一声。 “奴婢一时去寻沈侍卫?”兰因问。 “傻瓜,还昭告天下啊。”灵药笑道,“雨停了择一晚间偷着去。” 兰因看了看一旁面露讶异的法雨,心下得意,应了一声,又道:“那您先吃着,监院的小尼师方才寻了我说话,我去瞧瞧。” 灵药微笑着点头,兰因推了门就出去了。 法雨恨恨地在门口看她走远,啐了一口:“什么小尼师,就是去偷男人去了!不要脸”一扭身看着灵药,气的跺脚,“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跟她说好听的,还有长公主娘娘的事儿,你怎么能跟她说呢?您是不是烧糊涂了!” 灵药笑了。 “你瞧瞧她耳朵上的金芙蓉,腕子上的镶金玳瑁镯,你有吗?”她说道。 法雨愣了愣,嚷道:“莫不是这小蹄子偷了公主的首饰?” 灵药失笑:“我能有什么首饰,左不过小时候那几件。你来”她示意法雨靠近。 法雨把耳朵附过去。 灵药轻声道:“我这高热是怎么来的?惠安尼师使人在咱们这寮舍四处捅了眼,漏风漏的厉害,这才高热不退。那惠安尼师纵使再污秽,他有这般胆量做这手脚?怎么说山下还驻着护卫所呢,你和兰因领着宫里头的俸禄,不过每月十两,我又拮据,谁赏她的金饰?” 法雨听完,放低了声音道:“还有她身上穿的这件粉的,是新做的!” 灵药嗯了一声,摸了摸法雨的脑袋,见她袖口都磨烂了,心下一阵心酸,道:“我倒要看看赏她的人是谁。” “哦,公主好英明啊!”法雨托着腮一样仰慕,“那长公主娘娘呢,真去看她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灵药含笑道。 东阳长公主,时年四十有一,当今元朔帝的胞妹,先帝在时,宠的不像话,先帝驾崩,元朔帝又疼她护她,也养成了她飞扬跋扈的性子,然而十年前,她疯了。 似乎是爱而不得,又似乎是逼婚不成,在朝堂的大殿上,活生生逼死了一位翰林院起草诏书的大学士,这之后她便疯了。 天下士子群情激奋,讨伐这位长公主娘娘。 元朔帝无法,以长公主已疯的理由,在将军山建了一所公主府安置她,也相当于软禁了。 这将军山左近,囚禁了两位公主,只是境遇不同罢了。 法雨重新上灶热了两个馒头,主仆二人相对着慢慢吃了。 兰因撑着一柄伞,冒着雨气就往山门走,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半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