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而如今这种情形完全倒置了过来,成了但凡走到何庆园的客人,都会突然想起听别人所说的那个广和园,然后明明人都进门了,扭头就往广和园那边看热闹去了,而这一看就再也没见回来。更不用说那些本来就是要去广和园的客人。 也不过短短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何庆园的生意就急速下滑,虽没有到门罗可雀的地步,但开设的场次都是冷场的状态,每场只有那么少少几个老面孔出现。偌大的戏厅,角儿们在台上孤零零的唱着,何庆自己看着都觉得寒碜。 何庆怕,当初他对待广和园是怎么的狠,他如今就有多么的怕,因为他见过广和园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颓败的地步。 他怕得每天夜里都从梦中醒来,怕得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他辛苦了这么多年,他出卖了一切,若真是连那广和园都不如,甚至拥有的一切也要被夺走,何庆简直不敢想象那副局面。 “不行,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他神经质地来回转着圈,一面走一面使劲拽着自己的头发。将头发拽得一团毛糙,才终于想到了主意,“对,对,我去找那位爷。” * 德顺楼里,孙珩正在和祁煊喝酒。 孙珩十分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生得浓眉星目,面若刀削,一身五城兵马司的官袍,领口没扣,松松的垮下露出里面的中衣,一看就是不耐烦拽的。头上的官帽也歪了,他右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胳膊肘搁在桌上,拿着一个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酒。 这样一副没个正形儿的样子,被他老子南宁公看见,估计又是被胖揍一顿的下场。 “你出去一趟回来,似乎变了很多,好久没看见你跟在莫五身边晃悠了。” 祁煊的样子也没比孙珩好到哪里去,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椅子里,似乎喝酒也提不起他的兴致。听到这话,他抬眼睨了对方一眼,嗤道:“莫五最近被他娘天天压在府里,好久都没出来了,我总不能去衡国公府捞他去。” “也是,要知道衡国公府那群人可不怎么待见你,你主动上门,人家该说你带坏了莫五。”说着,孙珩笑了起来,嘲讽意味浓厚。 这两人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声名狼藉,一个恶名昭彰,天怒人怨到人人喊打,却敢怒不敢言。另一个整天走鸡斗狗,包戏子,打架斗殴,成天惹事,玩世不恭到天天被老子追着打。也许是臭味相同吧,所以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对了,我让你找的人找到没?”祁煊突然问道。 “你是说那个叫庆丰班的戏班子?我让手下的人各处都打听过了,还真没听说一个叫庆丰班的戏班子。对了,你找个戏班子做什么?难道你有老相好在里头?”说着说着,孙珩的话音就变了,变得戏谑起来。 孙珩年纪也不小了,他老子南宁公一直觉得他也没个正事儿干,所以才成日里才到外头惹是生非,便特意给他找了个五城兵马司副指挥的缺儿干。这五城兵马司管着京城外城地面上的缉盗防火,疏理泃渠街道治安的事儿,所以若论消息灵通,还没有其他衙门能赶上他们。 祁煊睨了他一眼,灌了口酒进嘴里,站了起来,“我还有事,你慢慢喝。” 孙珩顿时急了,“你叫我出来喝酒,现在又成你有事了?不带你这么干的。” 正说着,突然从门外疾步走进来一个身穿五城兵马司吏目衣裳的人。 “头儿,有人找你,就是那个叫何庆的。” 祁煊眼神顿时变得不耻起来,只差明说是孙珩立身不正,倒给自己泼起脏水来了。 孙珩当即恼羞成怒,呵斥道:“去去去,屁大点儿的事也来找老子,耽误老子喝酒!” 那人有些委屈,这不是你老相好嘛,可又不敢明说。 “你现在走,下次别找我喝酒了!”孙珩对祁煊威胁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