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吃,一会肯定得过来叫你,你等着就行了。” 唐山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就是妈不来叫,可是自己那时候那么疼这些弟弟妹妹,肯定会有一个过来叫自己的吧?年老的唐山笑了笑,“你们可得等着了,没有这样的好事。” 周围的人都不信,说什么都不许唐山走,“你今就别走,我们都陪着你在这等着,那么些人不可能就缺你这一碗饺子,咱都不走,都在这等着。” 拗不过大家,年老的唐山又坐下了,一群人就一直坐在那里等着,可楚春子家的大门一直也没有人出来,能看见楚春子家里的烟囱冒烟,也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家里的欢声笑语,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直到快一点了,唐山和那群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楚春子出来,手里端着一盆脏水,朝着门前的沟里使劲泼了出去,唐山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泼出去了。 唐山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看着,到了半夜,年老的自己起夜,上了厕所回来,炕也没上的去,就那么趴在炕上没了生气。 唐山想喊想叫,可是发不出声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己就这么死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也没有人心痛? 唐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想出去也出不去,就那么看着,知道两天后,有人在屋前坐着乘凉,说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山子出来?几个老太太觉得不对劲,壮着胆子推开门,才发现了不对。 很多人都来了,可是那些脸唐山一个都记不住,就看见一个挺年轻的小子拿着个什么东西在说话,唐山没心思管这是什么,就听见男人在叫妹妹,“你快过来吧,咱爹没了。” 那应该是长大了的儿子?唐山想看看脸,但是觉得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儿子长什么样子,就听见好像传来一阵哭声,似乎说什么好,我就过去。 这时候唐山忽然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是芝子的声音,似乎是在问怎么了,一个哽咽的年轻女人的声音在说我爹没了。哦,年轻的那是自己闺女。静了一瞬,唐山听到芝子的说话声,“死了好,死了干净。” 唐山的心一沉再沉,一时好像什么也听不见看不到了,忽然听见女人的哭嚎声,唐山猛然惊醒,睁开眼睛,脑子里似乎还有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在问,“为什么我有两个姥爷,姥姥当年为什么会离婚?”还有一个在答,“当年要不是你太姥,你姥姥不会和你姥爷离婚的。” 醒来的唐山愣了好一会,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除了梦里的人看不清楚脸以外,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自己都记得一清二楚,真实的让自己心惊胆战。 这个梦是不是一个预警?如果自己和芝子离了婚,就会变成那样?对呀,这是很有可能的,自己的腿瘸着,什么重活都干不了,离了婚是不会再有人跟自己了,可是自己那么孝顺,那么疼爱弟弟妹妹,为什么老了以后没有人记得自己,死了以后,只有自己的两个孩子还会为自己掉眼泪?一直以为,就算自己在妈的心里比不上弟妹们,但是妈还是真心为自己打算的,可是并不是啊,她只是一直在自己的媳妇身上找做婆婆的优越感而已。 唐山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所有的心思都在家人身上,可是有什么用呢?一个瘸着腿没了用处的儿子,拖累别人的大哥,连看都没有人看你一眼。 张兰芝领着两个孩子赶完海回来,唐山的眼睛一直落在娘仨身上,唐山知道,在自己病重的时候芝子都没有想和自己离婚的念头,再苦的日子也是打谱和自己过一辈子的。唐山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梦里的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是活该,可是现在,自己并没有和芝子离婚,还过得好好地呢! 第十七章 对于唐山的不对劲,张兰芝并没有多想,再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了,他自己一阵一阵的抽风就自己抽风去,没那闲心思管他天天在家里窝着瞎想些什么。 下午赶海弄了那么多虾爬子,张兰芝都放到锅里蒸了,虽说很鲜,但是一家人也没吃几个,再怎么也比不上肉不是,而且吃的时候还得费事剥皮,一个弄不好就容易被扎破手。 剩下一大盆子,张兰芝也没打算扔了,拿到炕上,张兰芝拿了把旧剪刀,简单粗暴的去头去尾,两边的硬壳也剪掉,再用手一撕,就把硬壳都去掉了,张兰芝本打算就这样连着下面的肚子皮一块晒,唐山舔着脸凑过来,“你都把它剥开干嘛?” 张兰芝斜着眼看了唐山一眼,“剩下扔了多可惜,剥开晒了,等冬天炖个萝卜白菜的不是还有点鲜味么。” “对对,那直接把肉撕下来晒不好么?”唐山还是笑,“闺女,给爹端点水过来,我洗洗手,帮你妈弄。” 张兰芝仔细看了看唐山,心里觉得这人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但是他帮着干活倒是好事,也就没说话,就看着唐山在那笨手笨脚的撕虾爬子肉。毕竟病刚好,手脚还不是很听使唤,右手还有点抖,玉子的小手撕下两个唐山还撕不下一个。 “爹,你看你还没有我快,还赶不上我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