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猛扎狠刺,疼得她眉心拧紧。 楠艾忽觉喉间一阵酸,隐隐还有涩味。不愿相信帝溪的话,却下意识又觉得她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细想来,她不过一个普通草妖,老祖不仅三番几次照顾自己,更是为了她的伤势而力拔归墟。她曾一度疑惑,为何老祖独独对自己几分特殊?尤其他那等性情清冷又淡漠,怎会对她这般毫无关系之人格外上心? 此时此刻,仿佛一切疑问都在帝溪的话语中迎刃而解。因为女娃?同样来自厉山?相像的一双眼? 可再想,老祖当初将她从厉山带去归墟时,她并未成形,尚且只是一株艾草精,他又怎看出两人眼睛相像? 一瞬间,楠艾又找到了反驳的理由。更何况她并不认为老祖会将感情轻易转移到她人身上,他不是年少不经事之人,怎可能不明分寸、不辨是非? 假若老祖很爱女娃,他绝不会在其他人的身上寻找女娃的影子,这不仅是对他自己感情的羞辱,更是对女娃的不尊重。 他定然分得清楚明白,什么感情应当摆放在何种位置,既然他如此珍惜女娃,又怎会将对她的感情视作儿戏,随意转移。 冷静忖量后,楠艾豁然许多,神色愈坚定:“不论你说的话真实与否,我都会亲自同老祖证实他对我的好究竟是源于何。老祖从不说假话,只要他愿意回答,他的话便是最真实的答案。何况......” 顿了顿,略带几分厉斥:“这是我同老祖之间的私事,同神女应当无关吧?我更无需在此听你的挑拨胡言!神女若无事便先离开吧,他们不是还等着你去饮酒吗?我有些不舒服想先歇息了。” 帝溪眼底一刹发寒,狠道:“真是只顽劣又不知好歹的妖!既然你执意不听劝,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同拂墨问清楚?” 楠艾闻言,陡生警惕。果见帝溪抬起一只手,似有动作。 楠艾不待迟疑,急忙捻个火诀甩去。火舌如飞龙,瞬间朝帝溪面门袭去。 楠艾顾不得多思,趁火势正困住帝溪,迅速掀开被子冲向屋门。她虽成仙,但比起帝溪几十万年的修为,被拍死简直易如踩死只蚂蚁。 可她才迈出三四步,眼前场景倏然间摇晃起来,地面竟像波浪一般起伏摆动,整间屋子渐渐仿佛水波一般荡漾。 楠艾神思几分迷糊,脚步不稳,歪歪扭扭踉踉跄跄,险些跌倒。 这是幻术? 楠艾赶紧闭眼,不再看这怪异的景象,腾空一跃而起,飞将出去。可闭眼飞了许久,也未撞出门板,且四周悄然无声,诡异般的安静。 楠艾狐疑睁开眼,顿时心惊,她不在房中?! 四周是白茫霭霭的雾气,望不见其他。这是何处,而且此时不该是夜间吗?怎看起来又是白日里? 她茫然转了一圈,又飞跑了一段,仍旧出于一片迷蒙的雾中,看不到边际。 莫非中了幻术,进入了幻境中? 楠艾现下一筹莫展,不免有些慌,更生恼怒,扬声大喊:“帝溪!有本事就来与我正面交手,你一个几十万年修为的神女,还怕了我这刚成仙的妖不成?暗地里做什么手脚!” 忽而侧方白雾一阵飘动,窈窕身姿穿雾而来,正是帝溪。而此处也正是她施术的幻境。 楠艾即刻幻出饮血剑,握在手中,拽开步子,严正警惕她。 瞥见楠艾手中的剑,帝溪脚步一顿,冷漠的面容迸出惊愕。她两眼倏而瞪得欲裂般!死死盯着楠艾手中的饮血剑。 “你这剑哪里来的?!”声色竟颤抖,震惊不已。 楠艾对她这副表情不明所以,实言道:“饮血剑是老祖赠予我的成仙之礼,有何不妥?” 帝溪目光移在她脸上,齿间咬出愤恨和伤楚:“他竟说是成仙礼?哈哈哈!!他对你可真是百般呵护,隐藏如此之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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