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家别这么凶,我哪有资格掺和你们的事?我让你放过乔乔,谁让陆淮放过我?” 乔司南举双手投降,“他才是个活祖宗。” 林晚面上的怅然转瞬即逝,更像是眼花的错觉。 “你……” 该用什么语气和刚分手的妹妹聊天来着? 舌尖舔了舔后槽牙,乔司南组织完语言,“和陆淮分了?” “嗯。” 林晚垂下眼皮,纤长睫毛齐齐俯下,遮盖住圆润柔软的眼。 “听说他最近挺疯的,整天和那群狗东西混在一起。”将她疑惑的表情收入眼底,乔司南暗暗感叹有戏,犹如唠嗑般自然地解释道:“就是些狐朋狗友,一天到晚醉生梦死惹是生非的狗东西,活着都是浪费白米饭。” 林晚的眼睫微微颤抖,但她不说话。 好久好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陆淮了,好像十个世纪那么久,以至于这两字的发音都变得陌生。 但当它冲破耳膜时,陆淮又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仿佛坐在床沿边上,像泥巴似的靠在被窝上,朝她懒懒倦倦的笑。和煦的冬日阳光照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你了。 林晚每次都这么想:我太难过了,想到你的时候头也很疼心也很疼,所以是最后一次了。 这些天来她日夜想到他,他笑,他静,他再高兴时也不过是稍稍翘起唇角,再赌气时不过翻过身去拿后背对着她。 对着沙发想了成千上万遍,再一眨眼不过一场空。 他们已经分手了。 没有人特地说出分手两个字,但作为被拆穿光秘密的人,作为人生观截然相反的人,他们很难再走下去。 我不想再想你了,陆淮。 无声控诉着的时候,眼前的陆淮渐渐消散了,化作一粒粒尘埃消失在空气里,坐在床边上的是乔司南而已。像山一样坐着,狭长的眼里藏着点探究,恍惚间与陆淮有三分相似。 怎么又想起陆淮。 “我累了。” 林晚疲倦的合起眼。 这样的她犹如突然失去盔甲的猫,无心防备与排斥,光知道蜷缩在温暖的角落里取暖。 乔司南起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你们为什么分的?” 林晚不语。 “要是陆淮对不起你,哥哥我——” 我他妈先去卸他一条胳膊。 “不是他。” 林晚轻轻道:“是我不够。” 不够聪明,才会不知不觉间将来历泄露得一塌糊涂;心理素质不够好,才会把局面闹得如此难堪;也是不够优秀不够自信,才不敢去想不敢去念。她所害怕着的,并不是拆穿所有的陆淮,而是被抽去所有底牌的自己。 你看。 他这么聪明又不缺钱,区区的她用什么留住他? 用别人的身体? 别人的脸? 还是……别人辛苦赚来的钱? 她算是什么东西,不要脸地扮演女总裁角色至今?但如果离开这一切,她又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继续生存? 这是道无解的题。 所以她们之间也成了无解的关系。 乔司南烦躁地摸了摸后脑勺,呼出一口气。 “别的我真的不好说,我和他认识六年也没搞清楚他脑子里都是什么豆腐脑。但陆淮这家伙,别人的不正常是他的正常,别人的正常是他的不正常。比如——” 他顿了顿,“谈恋爱。” “你好好休息吧。” 他带上门出去。 有其他人走进来,有其他人在床边坐下,有其他人在不紧不慢地削苹果。林晚始终闭着眼,眼珠一动不动。 “张助理。” 她的声音很淡,“你怎么不问陆淮去哪了?” “请问陆淮去哪了?” 酸涩的情绪在眼角翻涌,林晚定定道:“走了,因为我们分手了。” “您还喜欢么?” “我是个很没用的人。” 她给出牛头不对马脚的回答:“高兴会哭难过会哭无聊的时候也会哭,听歌哭看书哭遇到外卖没筷子也会哭。有一次我在缝纫室熬夜两天,有点撑不下去了,所以想吃点东西开心一下。那个配送员告诉我十分钟到,我在校门口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四十分钟他还是没来。我打电话去问,他骂我没事找事,然后……我就在校门口哭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