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寻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实际上没有,他每天晚上偷偷从窗户溜上来。只是最近辛城主和麒麟的人全都过来了,商量着对抗神爱的事。春城里都挤不下。裴天把那套房子让给辛自明先住着。” “是啊,最近来春城的人也太多了。”高燕叹了口气。 就她们这一路走来,视线所及,街边小巷,墙角屋檐,无不拥挤着从北边逃亡来的居民。这些人无家可归,或合衣而睡,或用纸板和破布勉强搭起遮挡视线的窝棚。生活得贫瘠而痛苦。 但对他们来说,能够活着逃亡到这座城坚池高的要塞,在高墙厚土的庇护下,不受外面那些魔物或是半魔人的践踏摧残,已经是一种幸运。 人魔叶裴天曾经的赫赫凶名,如今反而成为一种令人安心的保障。因而从各地汇聚到春城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几乎超过了这座要塞容纳能力的极限。 “麒麟整个要塞的居民,都合并了进来。冬城的韩佑明发来消息,也和宿文光一起躲避到这里。这里肯定是住不下了。所以裴天这几天都忙着和江城主他们扩建要塞的城墙,几乎忙得看不见人影。” “这也是多亏了有叶哥在,他一个人的异能顶了半个城的劳动力吧。不过来咱们这里的人多了,虽然是乱了点,也是很有好处的,人多了力量也大。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对抗不了一个神爱。我想到他们那个圣父心里就恶心,这种败类怎么不早一点去死。” “这个人——是活得太久了。”楚千寻眯起了眼睛,听到这个名字,想起这个男人两辈子对叶裴天做过的那些事,她就难抑心中的滔天怒火。只要有机会,她真想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回到筒子楼的住处,楚千寻和高燕在各自的门外分别。她推开门,骤然看见窗台上坐着的身影,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 “怎么是你?”楚千寻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红与黑》,我看过这本,这是你的书吗?”侑余合上手中的书,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他柔顺的发变成了纯黑色,松松扎在脑后,头上戴了顶帽子,鼻梁上还装模作样地架了一副眼镜。 楚千寻发现他不论外貌还是动作举止,都模仿得越来越像人类了。 “那不是我的书。是裴天留在我这里的。” “原来那位黄沙帝王,也喜欢和我看一样的书啊,倒是有点意思。”侑余摊了摊手,“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只是太无聊了,来找你玩一玩。我们不是朋友吗?最近有没有新的有趣的故事,再说给我听听?” “我和你说过,我们是天敌一样不同种族,永远不可能是朋友。还请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可是我觉得,你也并不像你说的那么憎恨我。”侑余在楚千寻的桌边坐下,毫无顾忌地侧身摆弄窗台上的植物,“我是来听故事的,又不是来吃人,你何必那么急着赶我走。” 楚千寻在心里叹气,她还真的有些拿这个侑余没办法。打也打不过,赶又赶不走,只能小心周旋,等着叶裴天回来。 当然就像是像侑余想要了解人类一样,事实上楚千寻也想要了解这个奇特的种族。 她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戒备着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下, “我好几次从魔物的口中听过这样的话,死亡并不是你们的终点,而是另一段旅途的开始。我想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楚千寻观察着侑余的面孔,想从其中探索出些许答案,“难道说被人类服用的魔种,还保留着你们的意识,总有一天会重新夺回人类的身体吗?” 侑余撑着额头笑了起来,“你这个想法真是狭隘。对我们来说,生和死并不是生命唯一的意义,只有种族的延续才是一切的关键。”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吗?”他指着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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