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史虞想了想,认真道:“要不明天?” 蔺荷:“……” 成亲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对于蔺荷来说,她只需要坐在家里,穿上嫁妆,画好美美的妆,第二日在喜娘的搀扶下,坐上陆史虞的八抬大轿,从别院抬去陆家。 想象中,理应是要这样简单的,谁知道第二日,蔺荷从第一步就茫然了。 天还未亮,她被喜娘从床上拉起来,困顿的眼睛尚且睁不开,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坐在梳妆台前,然后喜娘和白术几个丫鬟对着她的头发一阵折腾:“哎哟,新娘子可真漂亮啊!” 蔺荷清醒了,睁开眼,差点儿被镜子里的“东西”给吓死。 没错,镜子里的她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能用“东西”来形容,高高的发髻盘成圆盘大小,大红唇加两抹灯笼似的腮红,完全看不出蔺荷原本的模样。 旁边的白术和喜娘还在夸赞:“蔺姑娘真好看!” “哎哟,老婆子我这些年送了那么多新娘子,还没有哪个比蔺姑娘要俊俏,保准等会儿新郎官看了移不开眼呢!” 蔺荷:“……” 确定不是被吓得吗? 她真不敢让陆史虞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否则京城里很快就要出现一对新人成亲当天便被退亲的八卦。 “帮我把妆卸掉吧。” “这可不行,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卸掉。” “……” 在蔺荷的坚持下,喜娘没办法,只能退步将化了一早上的“大红灯笼”新娘子妆卸掉,之后还可惜地唠叨:“蔺姑娘,新郎官马上就到了,总不能素着面出去吧。” 蔺荷沉思,问:“化面的工具在哪?” “姑娘,都在这里了。” 虽好奇她的问题,但白术还是将眉笔妆粉口脂等工具拿给蔺荷,拿到后,蔺荷先是观察了下,发现虽然材料不同,但用处殊途同归,于是很快她便自己上手。 现代的化妆技术显然比古代更加繁复,从而发展出各种流派,蔺荷给自己化的便是看不出妆容的素颜妆,妆面服帖,嘴唇水嫩红润,化完之后好像没有化似的,但看着好却更加好看了:“哎,东西太少了,……” 想了想,蔺荷干脆用纤细的毛笔沾了点儿胭脂,在眉间点了三朵梅花。 瞬间,方才还平平淡淡的素颜妆就变得艳丽起来,惹得喜娘和白术惊奇地瞪大眼睛:“好漂亮啊!” “敢问蔺姑娘,这是什么妆?” 蔺荷也不知道是什么妆,她随手画的,但看着二人殷切的目光,她便自己起了一个名:“梅花妆。” “原来是梅花妆。”这样的技术,若让京城中的贵女夫人们知道,怕是会掀起新的妆容热潮。 还没有感慨几句,外面的丫鬟跑进来:“新郎官来了!” 顿时房间的几人便变得手忙脚乱,蔺荷也跟着紧张起来,很快,她的眼前被蒙上红盖头,然后被喜娘牵着走出门。 之后对诗、跨火盆,喜娘让做什么,蔺荷便做什么,直到喜娘停下,笑着将她的手递到陆史虞的手中。 “新郎官,可要好好牵着新娘子的手,牵了手,以后的半生就不能再放手了。” 蔺荷的手被紧紧握住,她听到陆史虞低沉的嗓音:“嗯,我不会放开的。” 上了轿子,号角声吹响,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再次出发,没有人后,蔺荷将红盖头掀开一角,轿子起起伏伏,她扶着一角,又悄悄掀起轿子的窗帘。 道路两边站满看热闹的百姓,陆史虞穿着大红色的婚服,头戴冠帽,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整个人意气风发,他一个不爱笑的人,今日嘴角也是微微翘着,他的马上挂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蔺荷做的水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