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使劲儿给他拍了拍衣裳上头的黑灰:“寅子哥,我就想正正经经地挣点钱。” “哟,”沈寅初乐了,“咋的,你还有不正经挣钱的道儿?” 这时候的治安很乱,不正经来钱的道儿的确很多。别的不说,就矿里头运煤的火车,火车道两侧的村民不论男女老少都习惯拿着长杆子去捅火车上头的煤块,一趟火车总能捅掉半车煤。 还有卖保健品行骗的、假装气功大师的…… “王二成天天在村里卖安力,那不就是传销么!寅子哥,不是我吹牛比,我要是去,绝对比王二成那个瘪三会忽悠,你信不?” “安力?卖到咱村来了?” 二柱子摇了摇头:“没有,王二成那人村里谁不知道?谁去买那老贵的玩意?我听大成嫂说王二成前两天收拾行李走了,说咱村人太怂,不在咱村卖了。” 沈寅初松了口气,准备回头提醒老四,叫他注意着点,别叫人把老沈太太给忽悠了。 老沈太太卯着劲儿给老儿子存钱,手里那点钱别叫**害了去。 “寅子哥,”二柱子小心翼翼地,“你还没说行不行呢……” “这老晚了,大过年的。明儿再说吧,你一会儿换了衣裳去俺家,给你端一盘饺子走。” 沈寅初到家之前,特地把外套先脱下来放在手里头才进屋。农村讲究这个,身上沾了纸灰,不能直接进屋。他又在鸡圈门口转悠了两圈,这才进屋。 饺子已经包得差不多了,在盖帘上摆得整整齐齐的。沈寅初瞅了瞅,叫小丫动手:“丫啊,你匀出一盖帘来,我今天碰见二柱子了。可怜吧差的,叫他端一盖帘走,别叫咱妈知道。” “行,一样给一半,行不?” 提醒了老四看着点老沈太太,不一会儿,二柱子就一出溜跑过来了。他手上还不是空的,拎了两只尾羽超长五颜六色的野鸡。 “寅子哥!我各个儿下套逮着的,给我俩大侄女吃个新鲜儿!” 他还挺有眼力劲儿,大年三十的,谁在别人家多待?二柱子自己带了个盆,把野鸡扔门口端了饺子就跑了:“寅子哥,明儿我再来!” 到了晚上,这个年倒是平平无奇地过去了。看了没有本山大叔的春晚,放了鞭炮吃了饺子,白露为霜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人喂了一个饺子都抱到西屋去了。 小丫提前几天就把铺盖给拿出来了,用热炕头烘得热热乎乎的,一点也不潮。把俩孩子的手脸脚丫都洗干净再塞进被窝,就已经快一点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沈寅初发现白露的脚丫子都横到自己脸上来了,倒是苏鲤和为霜一模一样睡得板板整整的。 二柱子一大早就过来了,老四起来劈柴火,叫这小子直接抢了过去,把煤棚里头堆得老高的一堆木头桩子都劈好了。沈寅初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二柱子已经把老沈家院墙周围的雪都铲干净了。 “寅子哥,你看还有啥活儿,我一就事儿都干了!” 沈寅初原本有意晾晾这小子,可是叫这么个半大小子一直给干活,他也过意不去。赶紧张了手往外撵他。 “行了行了,别搁这拍马屁了,赶紧回去过年去。等到初五,你自个儿去市里头找我。小广场的小吃摊,随便问问就找着了。” 打发走了二柱子,沈寅初赶紧带着媳妇儿闺女去给老太太拜年,又受了小丫老四的拜年,一人发出去一个红包。 白露为霜也像模像样地拜年,只不过这么点儿的孩子给钱也花不了,一人发了一块灶糖慢慢咬。 过个年倒和陀螺一样,自己家里头拜完年再出去村里头挨家拜年。等到一圈走下来,沈寅初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 “回家回家!” 一家四口重新蹬着倒骑驴回到了市里,别说沈寅初和苏鲤累,连白露这个猴儿回到家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倒叫沈寅初一时有点分不清俩孩子哪个是哪个了。 这两个小闺女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身上又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平时大人都习惯了,哪个淘气哪个就是白露,那个安安静静的就是为霜。沈寅初坐了一会儿,又找出来大丫家里的电话,打电话过去拜年,留了自己的呼机号码。 这一趟回村里过年,可是真把沈寅初累得够呛。一直到初三,才终于感觉到歇了过来,他又要开始忙着收拾摊子准备开店。 不过,总算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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