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辛想到昨天他们两那狼狈的样子不禁好笑,脸被划成那样了,还有心思谈婚论嫁,这得多猴急呀。 秋娘见她笑靥如花心情很好,很有些纳闷:“九辛啊,你该不会被气傻了吧?你笑什么呢?” 今日太阳一如既往的又大又亮,照得屋子里很是有些热,莫九辛拿过一把扇子,给秋娘扇着风,坦然地道:“秋娘,咱们真没必要生气,你想啊,顾寅顾大人如今身尊位贵,瞧不上我让儿子另攀高枝是理所当然的,这亲事退了对谁都好,好在顾子安也算是个聪明人,如若他执意不退婚这事倒还真的难办了,总不能如那些戏里唱的那样闹个什么殉情自杀的戏码出来吧,是不是?我可不想和他唱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了男女之情要死要活的人都是傻子!” 听见她这句话,正在为她们盛汤的昊夜素来沉稳的手陡然一颤,汤汁溅得满桌都是,九辛抬起头讶然问道:“你手抖什么?早上没吃饭啦?” 昊夜面沉如水,重新盛了一碗汤,端起一碗饭,答非所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梁祝二人很傻?” “难道不是么?他们地位悬殊如云泥之别,二人亦明明知道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却还妄想长相厮守,最后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不是傻是什么?” 昊夜木然地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一言不发,九辛窥见他面色不善,心中好生奇怪,不明白自己到底那一句话得罪他了? 也不容她细想昊夜因何郁郁不乐,因为正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 那人浑身是血,衣衫被利刃砍开了好几道口子,九辛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居然是段承风。 秋娘一声惊叫,段承风虚弱地弯腰扶着门板,勉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昊夜近前将他搀到桌边坐下,九辛忙查看他伤势:“出了什么事?谁将你伤成这样了?” 他身上的血渍有些都快干了,应是夜里便已受了伤。这个段捕头,为人虽然一根筋,可手底下却毫不含糊,在永平府能打赢他的人屈指可数,再者寻常人也没那胆子去袭击一个官府中人。 段承风喘了口气,低声道:“快去把院门关上,我有话要对你讲。” 他神色郑重,想来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秋娘闻言,立刻转身出了堂屋,将院门关得严严实实。 段承风着实伤得不轻,身上横七竖八的刀口,刀刀见骨,要不是他身壮体健,早就一命呜呼了。 九辛自厢房内拎过药箱,正要给段承风上药裹伤,昊夜探手把药箱接过,道:“我来。” 径自娴熟地打开药箱,将药粉药膏和止血的白纱巾取出,解开段承风上衣,极为流畅地忙活了起来,九辛暗赞,这俊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样样精通啊。 兴许是昊夜不够温柔,也兴许是伤势实在太重,段承风疼得龇牙咧嘴,九辛表现得十分同情地说道:“段捕头,你忍着点,给你敷伤的膏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十分管用,要不了几日你的伤就会痊愈连疤都不会留。” 段承风惨白着脸,咬牙点了点头,昊夜很快便为他裹好了伤,九辛端来一杯热水递给他,问道:“你刚才神秘兮兮的,要对我说什么?” 段承风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神色极是愤慨,说道:“九辛,你想不想查出到底是谁害得莫大人自尽的?” 莫九辛心神一颤:“你有什么眉目了吗?我去找过那个到御史台告状的原告几次,听说他们全家都搬离永平府了,根本毫无线索。” “我也是误打误撞,你不是让我查靳云大公子之死的幕后黑手么?这些天我便一直和靳二公子私底下偷偷来往,他们二人兄弟情深,二公子很愿意帮助我们在侯府查找证据。本来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可无巧不巧,二公子居然真的在大公子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两封密信,还好当时大公子设这暗格之时只有二公子一人知晓,要不然一桩泼天大案便要随着大公子的死归于尘土了,真没想到,镇南侯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是说我爹被陷害的事情和镇南侯府有关系?靳云之死也并非单单的只是因为家宅争斗?” 顾承风点点头,叹道:“这些高门府第背后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说着便脱下鞋子,摸出了两封折叠好的书信递给她。 九辛捂着鼻子接过,皱眉道:“你不能藏个干净地方么?臭死了。” 顾承风一本正经道:“追杀我的刺客可都是高手,万一打架的时候掉出来了不就白白便宜他们了么?当然是藏鞋底最安全了,就算我死了被他们找到信,熏也熏死那几个王八羔子…..哎呦!他奶奶的,把我砍这么狠。”顾承风讲话声音太高扯住了伤口,疼得直叫,想到身处险境才不得不又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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