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祝渚回到营帐,临薇等了一会儿,才去寻若若拿了药箱,回来给祝渚上药。然她做的第一件事,却并非擦拭伤口,而是用锦帕擦了擦祝渚的脸。 一擦擦去污痕,愈发显得少年容色绝美。 比起晋安人,他眉眼深邃,鼻翼挺直,容色白皙,一张脸如清风明月,云中谪仙……瞧上去就让人想欺负他。 临薇端坐着,盯着祝渚的脸瞧。 “……”祝渚重重咳了咳,容色微绯地暗示道:“姑娘,我的伤口疼。” “……哦。” 临薇回过神,心虚地打开了药箱,一边为他上药一边问道:“你叫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祝渚微顿,虽感念她一番救命之恩,但身怀隐情,不能随意道出自己身份,只说了名字—— “祝渚。” 临薇忽然弯了弯眼:“猪啊?” 祝渚连声咳嗽,不知是气恼还是委屈,长睫微颤:“是渚,小洲曰渚的渚。” “好了啦,我与你说笑呢。” 临薇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忽然瞧见他身上的刀伤,不禁严肃问道:“是谁下此狠手将你打成这样?你告诉我,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祝渚心下一暖,低声道:“谢淮。” 临薇:“?” 哪个谢哪个淮?是她打不过的那个谢那个淮吗? 临薇神色微凝,诚恳道:“谢淮就算了,我打不过,你自己去讨回公道吧。” 祝渚:“……” 感动,心里的感动呢? “不过……”临薇眉间轻皱,捏着药膏问道:“谢淮虽然待人冷淡,却也不会无故伤人,你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是。” 祝渚心中叹了叹,面色愧疚:“我偷了他表妹一枚玉佩,被他知晓了。” 其实他也后悔万分。 如果在镇北城的那一夜,他知晓河畔旁的小姑娘是镇北王的外孙女、谢淮的表妹,他绝不会拾掉她的玉佩,转身就走。 便是如此,在敌营外的长山时,谢淮才会一眼就认出了他,重重地伤了他一顿,还绑了他去开路。 而临薇听得祝渚这一句“偷了谢淮表妹的玉佩”,顿时陷入沉默:“……” 原来眼前的人,就是当日年前祭抢走若若玉佩的飞贼。 记得若若丢玉佩那一次,她说了什么来着?她当时似乎气急不已,发誓道——等见到偷若若玉佩的小贼,非得把他捆起来。 言犹在耳,而如今小贼近在眼前,长得万分好看。 临薇顿了顿,垂下眸,一言难尽地盯着祝渚,在违背良心与遵守誓言之间反复挣扎:“……” 不行啊,她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临薇狠了狠心,最终还是在良心的谴责之下,缓缓摸出了绳索。 祝渚瞧出不对,心生警惕,抿唇道:“……姑娘?” 一声姑娘,声如玉响,微弱可怜。 临薇:“……” 这怎么下得了手啊? “真是麻烦死了。” 临薇郁郁地瞪了祝渚一眼,扬袖而去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赔罪!” 祝渚:……什么? …… “事情就是这样,我救了那天抢你玉佩的小贼,来为他求一求你的原谅……” 营帐中,临薇拉着若若衣摆,恳切道:“他如今快被谢淮打死了,你别怪他了成不?还有,你让谢淮把他给我吧,反正也没人收留他。” 若若心中微讶,没想到偷她玉佩的少年被谢淮抓了回来,更没想到当日信誓旦旦要捆起少年的临薇居然在为他求情。 没想到公主的嘴,是骗人的鬼。 若若早就不怪祝渚了,只惊讶于临薇的态度,眨了眨玉眸,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为什么?因为他长得好看啊。 临薇心中微动,面上正色道:“因为我善良无比。” “……你不会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 临薇容色微绯,忽然撇了撇嘴,哼哼:“你要是不把祝渚给我,我就去半里关中,把谢淮要亲你的事宣扬出去。” 若若大惊,难以置信地望她:“……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正待此时,一道轻笑声却响起——“好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