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死!” 这些都是雍州城流民,大多穷困潦倒,难以管教,又因患了重病,被守卫们赶到破败的角落中,艰难苟活。 如今见若若竟肯为他们医治,他们便纷纷围了上来。有一时激动的,脏污的手掌眼见着便要抓到若若的裙摆。 一柄长剑藏在鞘中,忽地抵在流民的身前。 谢淮立于若若身后,一手捧着风铃花,一手执着玄铁剑,冷若冰霜道:“滚远点,不然送你去死。” 流民们见是谢淮,竟白了脸色,纷纷后退:“是谢淮!” 有人还不忘朝若若道:“大夫快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若若玉眸微敛,回首望谢淮:“……杀人不眨眼?” 谢淮神色顿了顿,将花塞到她怀中,语气淡淡道:“……谁啊?” “……” 明知故问。 最终,若若还是带着那些流民们回到了院中,一一为他们诊治。流民们虽畏惧谢淮,但见若若心善,最终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因病人着实太多,若若便拜托谢淮去城中买些药材回来。 于是流民们便瞧见,往日里那个满身戾气,见人杀人见魔杀魔的谢淮,竟然不悦地捧起药箱,干起了济世救人的活。 真是见鬼了。 …… 时日一天天过,在若若的悉心照料下,流民们的病渐渐好转。雍州城中的其余流民们见此,纷纷来到谢淮的院中,求若若救治。 如此下来,药材自是不够用了。 若若沉吟一声,想起院子后面的那座山似乎有不少药草,灵机一动,便朝他们笑道:“你们随我去后山采药吧?” 他们早把若若当恩人看,哪有不应,连忙拍胸口道:“全听若若姑娘吩咐!” 说来,平时也是凶恶之人,如今倒听话得很了。若叫知府瞧见,只怕要高兴得热泪盈眶。天知道,雍州的恶名,大多出自他们身上。 …… 谢淮回到院中时,便瞧见了个空荡荡。 木案上摆放着药草与磨具,小表妹却不知去了何处,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些声名恶劣的流民。 “……” 谢淮面色忽变,眸中生寒,提剑便冲了出去。途径后山时,却忽然听见小表妹的声音。他眉间冷冽,循声飞快踏去。 行了几步,却见草木青青间,小表妹坐在青石上,捏着株药草,清声道:“此乃杜若,也名杜蘅,味辛微温,可治头痛与风热……记住了吗?” 不远处,流民们席地而坐,捏着根炭笔认真记下:“记得了。” 那乖巧的模样,与鹿鸣书院中的学生有得一拼。 真是……见鬼了。 谢淮提剑的手松了松,神色也平缓几分:“……” 谁知才一瞬后,便忽然有人笑道:“这杜若的若是不是若若姑娘的若?” “对哦!若若姑娘就跟花一样好看呢!” “胡说,若若姑娘比花还好看。” 二三十岁的青年们,言语笨拙,却依旧兴致勃勃地夸着自己的恩人。自然,也有人面色微红,浑水摸鱼地夸赞,心里却并不全把若若当恩人看。 谢淮深眸微垂,又缓缓拔出了剑:“……” 剑声泠泠,流民们大多在刀口上滚过,对这声音敏锐得很。一回头,见谢淮神色幽幽,提剑望来,不禁变了变脸。 杀意袭来,他们纷纷扔了炭笔,四下奔逃。一瞬间,山林下顿时变得空荡荡。 若若:“……等等。” 他们走了,谁来替她采草药啊? “……” 若若攥了攥手中药草,没好气地瞪谢淮:“你吓他们做什么?如今苦力走了,我一个人采草药得采到何时……” 谢淮淡淡地收回长剑,淡淡道:“无事练剑罢了,谁在吓他们?” “是是是。” 若若无奈扶额,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幼稚鬼在吓人呢?反正人走都走了,受苦挨累的就只有我啊。” 说罢,生无可恋地瞧着一大片药草地。 “嘁。” 谢淮却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拢了拢衣袖道:“我来帮你摘不就是了,区区药草……” “你……” 若若眸中浮起几分惊喜,叹道:“还会辨识药草吗?” “在镇北从军时,认过几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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