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永远看的是巴掌大的一块天。 他在村里的时候见过最大场面就是分地抓阄,每家每户的代表都聚在一起,算下来有个上百人,可现场没有丁点严肃可言,村里的妇女蓬头垢面,有些汉子连脸都懒得洗,抓一把瓜子说说笑笑就把这事给办了。 来到县里,貌似也没有出奇的事,体育场动工和酒吧开业算是大场面,有记者也有来宾,可与这次还是不同,以往他都是万众瞩目的地位,今天却是万夫所指,售楼处门外的几百号人没有一人同情他的。 要不是有警察维持秩序,他们恨不得把这里夷为平地。 洪灿辉和王紫竹,连带着老吴以及砖厂、地产的众多骨干都在跟在后方,他们也穿的西装革履,奈何这一天被折腾到人不人、鬼不鬼,没有半点精气神可言。 王紫竹第一次对自己的专业知识产生怀疑,他怎么也没看出来刘飞阳会有这么大磨难,不应该、很不应该,他时不时摇头,到最后只剩下唉声叹息。 几人穿过售楼处的沙盘来到门外。 向前方望去,是几百双眼睛,在警察的人墙那边慷慨激昂的议论。 现在看到他出来,有人指出他就是老板,这一瞬间,叫骂声滚滚袭来。 刘飞阳停住脚步,身后的一行人也停住,都是愤怒中掺杂着无奈。 他扫了一圈,这确实是他这么多年来面对的最大危机,稍有处理不善就会被钱书德得逞,而现在上面的态度明显是保大舍小,按照这种态势他会成为牺牲品,看完之后并没继续站着,向前走两步,拿过维持秩序人手中的扩音器。 “把里面的投影仪搬出来,还有荧幕,还有…” 刘飞阳简洁吩咐两句,对周边的恶言恶语仿佛没听见,我行我素的转过身,从旁边的工地大门走进去,他把背影刘飞阳这几百号人,这背影中有演绎言说的铿锵。 天边挂着太阳,摇摇欲坠。 “咔…”不大不小的快门声把这个背影定格住,这一瞬间,从省里赶过来的野报记者已经把标题想好《无良的开发商,支配终将远去…》 人群中还有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睛,他们在心里默数着惠北新星陨落的倒计时。 其实他在出门的一刹那,消息已经通过电话传递到惠北各个角落,还有人叹息着:终归是无法抵挡了了停工之后被并购的命运… 他走到楼里,从一根根架子中穿过去,到楼梯位置,走上房顶,站在房子边缘。 “是要跳楼么!这只是一楼摔不死人,别威胁我们…”人群众又有人带头喊道,随后又是慷慨急眼声音滚滚袭来。 刘飞阳再向前几公分就要掉下去,但他没动,只是转动眼球的向下望着,这个角度不高,却也足以俯视现场风景,这个位置看向画面,好像别有一番滋味。 有余晖,却不足以让所有人都看清他,所以酒吧赶过来的专业灯光师,把工地上几个大号探照灯都照过来来,灯光聚集在他身上。 这一刻,房盖是舞台,他来唱主角。 最初从村里出来的棱角,又浮现在脸上,他抬起扩音器,放到嘴边。 不卑不亢道“大家好,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无良开发商,霸占了你们体育场搞开发的开发商,报纸上报道的所谓豆腐渣工程的负责人,飞阳地产的董事长,刘飞阳!”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掀开了锅,人群蜂拥而至,最前端的人墙险些扛不住。 疯了嘛?他这么说话,就连洪灿辉都呆呆的望着,心里想着阳哥是不是被压崩溃了。 他不管不顾,继续又道“关于无良二字被人强加在我身上,我想有几点主要原因,首先是体育场的历史问题,在几十年前这里埋葬这惠北的老一辈,尸骨成山,后来建成体育场有这么一种说法:用阳气镇阴气!可我还想说一个最本质的问题,老一辈流血流汗作斗争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今天的我们能安居乐业,这个词,安居是首要位置,而我现在做的就是安居,与老一辈不发生任何冲突,甚至可以说,我是在完成他们的愿望…” “强词夺理…”人群中有人开始高呼。 刘飞阳仍旧不管这些,他在灯光下,在房盖上走了几步,中气十足的开口又道“第二个原因是剥夺了大家休闲用地的问题,我相信在场的诸位都记得去年的新闻,我飞阳地产捐款三百万用于全民健身建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