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海的车,心里骂张海这畜生不是东西。 肯定是要欺负这俩外地人。 所以五点多钟,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就有邻居披着衣服过来看看,这里被砸成什么样,当看见铁门都被踹变形,不免怵目心惊,一边撇嘴一边摇头,走到房前,看见木制的窗户框都被砸断,不禁再骂张海几句。 他正看着,突然听到侧面仓房里传来“啊嚏”声,是个女声在打喷嚏。 他被吓了一跳,陡然转过头看过去。 “谁!” “咯吱…” 仓房门被推开,先是穿着毛衣的刘飞阳出来,身后跟着穿着军大衣的安然。 “叔…” 刘飞阳笑着叫道。 “你俩…你俩在仓房里蹲了一夜?”来人不可思议的叫道。 “呵呵…”刘飞阳又是一笑。 “张海这个瘪犊子,他爹妈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来来,赶紧上我家…再冻一会儿别再冻坏了”他连忙招呼。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张海找人来砸这里的事,等到太阳升起,在卢大爷的食杂店里已经传开,各个群情激奋,说张海是黑石村百年难得一遇的败类,再来肯定用棍棒给打出去,刘飞阳小两口虽然刚来一天,但能给人发烟,就不是坏人。 在食杂店里骂了一通,又都去刘飞阳家里,残垣断壁也就意味着百废待兴,这些人多数都淳朴,有人帮着和泥搭炕,有人帮着联系门窗,虽说这里现在还不是刘飞阳的,但他有信息这里即将变成他的,跟张海有仇有怨,但只要他把房照拿来,刘飞阳还是会把钱给他。 两人又去了趟市里,取了点钱,看着银行卡里不到四万的数字,心里不免变得沉重,按照农民的收入,这是两年的全部收入,可两人不能坐吃山空,得想着怎么把数字往多增加。 去商场还物品补齐,路过饭店的时候打包了十几个菜、路过食杂店又在卢大爷那里买了一箱白酒,虽说屋里还没完全修整好,至少不漏风了,炕也搭上,他俩把帮忙的人都叫到家里,把菜都端上来… 算是犒劳,更是为了打好群众基础。 有对比,高判立下。 饭桌上骂张海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位喝多的大爷,甚至说出要去张海父母坟前骂街的话,好在被众人压下来,要不然看架势他还真能去,刘飞阳把姿态放的很低,有些养成的习惯改变不了,比如他吃饭的姿势与这些人不同,细嚼慢咽,把筷子放下才说话… “飞阳,你跟哥说说,你以前是干啥的?我猜你肯定不是上班工作的,当过老板是不?你肯定当过老板!” 有人看出他不一样,借着酒劲问道。 很显然,对于刘飞阳的身份大家都有所猜疑,全都看过来。 刘飞阳在座位上,一直在尽力融入他们的氛围,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房间的炕新搭的需要大火烘干,所以房间内很热,他只穿了个秋衣。 望着满屋的叔叔大爷豪爽道“你们看我想是干啥的!” “肯定当过老板,跟我们不一样…” 他们说话不讲究轻声细语,像是喊一样,如果心脏不好的,很容易受被喊的心慌。 “我看你好像混过社会,刚才看你胳膊上有疤” 有一位络腮胡开口分析道。 “不对” 刘飞阳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不多言语。 坐在刘飞阳对面的一人抬起筷子指着刘飞阳道“大家别吵吵,听我说话啊…飞阳年纪不大,但比咱们这些干体力活的大老粗肯定强,我看他手上没有老茧,不管咋说,肯定不是干体力活的!” “这个对!”刘飞阳附和一声。 “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富二代啊?流落民间的公子?”另一人笑哈哈的猜测。 “不对!”刘飞阳又摇头。 “嘭…” 旁边的一人,突然抬手拍在下刘飞阳后背上,粗犷道“快点说,在座的都是最小的都是你哥,涮我们呢?” 他拍的很用力,但不能理解为恶意,只能说习惯性动作。 打的还挺疼,但刘飞阳也不会在乎这个,端起酒杯玩笑道“我曾经走过山河大海,也跨过人山人海…” “啥玩意,划船的?”有人诧异道。 “有山,当导游的啊?”另一人猜测。 “哈哈,说的都对,喝酒喝酒…”刘飞阳一笑而过,并不多提。 只有一墙之隔的厨房里,安然正坐在小马扎上烧热水,她本看到里面其乐融融的氛围,也是一脸笑意,可当刘飞阳把话说出来,即使那是开玩笑,即使现在喝的热火朝天。 她也变得沉默了。 有谁懂坐在里面的那个男人,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背后有多沉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