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心态往往是难以捉摸的。 钱家父子没有经历过时间沉淀,只是在财富积累阶段比别人走的更快,金钱带来的好处使得他们内心无限膨胀,这对父子都不傻,但无法把身段放下来,想的也只有一个问题,凭什么以前我兜里有一百块的时候,我得跟在你屁股后面,现在我有一万块,你还能对我指手画脚? 老钱在众目睽睽之下拨打电话,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挂断电话,他非常有自信,自己那么多纯高粱酒不是白喝到肚子里,那么多声兄弟也不是白叫的,关键时刻得出来帮忙! 钱亮还是心有不甘,父亲能高姿态的坐下,他不能,秃子是他找来的人,来到这里反水是打他的脸,如果不出意外,极有可能传出去,自己好歹也是惠北有名的包工头,传出去不好听,要是今天不把场面找回来,出门都抬不起头。 刘飞阳与秃子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这才想起来,这个秃子原来也是跟齐老三在一起的,后来齐老三败了之后,他的那个团体四分五裂,早就成“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的现象”尤其是在刘飞阳离开惠北之后,更分不出谁比谁更牛,大家都自己干自己的。 秃子在讲这一年以来发生的情况。 刘飞阳在笑着听。 张晓娥也彻底放下心,让人泡了一杯热茶送过来,亲自给两人倒,秃子一口一个谢谢嫂子、谢谢嫂子,听的张晓娥心花怒放。 秃子还在怀疑身边这个和蔼的年轻人是不是能在隔壁省会,与陈晓峰纠集几百人斗殴的狠角色,可又想到以前他也这样,只能心怀敬畏的坐着。 这张沙发上气氛融洽。 旁边的沙发上死气沉沉。 老钱还在坐着,铁青的脸色看起来还有气没消,沙发上只有他一个人,钱亮站在旁边,也是一脸阴翳,对比之下,在格局、胸怀等各个方面都落了下乘,老钱修剪修剪精致的白胡子,也被气的变了形状。 外面还围着那么多观众。 在气势上的交锋,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在他们认为,刘飞阳才是做大事的人。 与钱亮来的那些人,最开始没认出刘飞阳,现在知道,就在脑中形成思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有些人想走,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只能心惊胆战的等待着。 大厅内还狼藉一片。 在这狼藉一片中,度过了大约十几分钟。 就听外面传来吵闹声,紧接着,就从人群中挤出几个人,穿着很普通,都是便衣,走进来之后看到情况,直奔老钱走过来,开口道“怎么回事?” 老钱见到人来,刚刚压下去一些的火气重新涌上心头,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强压着火气道“老弟,这么晚叫你过来,老哥感到不好意思,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件事太气人,情况你也看到了,刚才我家孩子在这里消费,不小心打翻了几张桌子,这里就扣着不让人离开,口口声声说不拿三十万谁都出不去门,这不是讹人嘛,明摆着讹人!” 把所有事情轻描淡写的说,又把自己归为弱势群体。 来人看不出年纪多大,不过一定人到中年,听老钱把话说完蹙了蹙眉,转头指着旁边围观人群道“看戏不要门票么?散了,散了…” 声若洪钟,很有气势。 刘飞阳也抬起头,从这人的言谈举止中分析出身份,但没有印象。 张晓娥也觉得来人不对劲,敢带来个人来到这里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她很确定惠北社会上没有这号人物,那么来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她拿不定注意的看向刘飞阳,见后者微微点头,随后让保安把围观的人群趋势。 但他们并没走太远,都挤在走廊里。 不过大厅里看起来也空荡荡一片了。 刘飞阳还坐在沙发上,没主动开口。 “谁是这里的老板?” 来人又开口问道。 “我是!” 张晓娥心里没底的答应一句,社会上的事在复杂终归有解决办法,一旦某一阶层出面,极有可能复杂到无法解决,她看了看老钱,看来这老家伙确实有几分能量。 这人上下打量了眼张晓娥,随后严谨开口道“我现在是以老钱的朋友身份,私人身份与你协商,这里的情况我已经看到,虽说不是故意损坏物品,但毕竟是损坏了,赔偿是一定的,可我刚才听他说三十万,实在太多,按照我的工资水平得不吃不喝几十年,我们讲理,你也别讹人,说一个公道数字,大家妥善把问题解决…” 他说话循序渐进,步步为营,不狂妄、很内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