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直摇头,挥手让去换了两头老黄牛勾着缰绳。 两匹老黄牛嚼着嫩草,慢悠悠的挪动蹄子,任由肩膀上的鞭子甩打,顶着皮糙肉厚死也不肯快一步。 对此云隙十分满意,都是牛,自家人对自家人就是亲~~呐~~。 马车算是很大的了,暗卫在外面哼哧哼哧驱赶老黄牛,马车里,云隙靠着半人高的果脯蜜饯烧瓷罐,斜眼瞧着低头批阅奏折的皇帝,听水鬼凄哀诉说。 十二年前,长乐镇县老爷有一对人见人爱的双凤姊妹,名唤童晚,童晗,年芳四岁,童晚好动活波,童晗内敛安静,两人模样几乎一模一样,就连亲生爹娘也不大能分得清楚。 正属两人最好年华时日,长乐镇上搬来了一户秀才,秀才家中有一男孩,人称向郎,与两姐妹关系甚好,县老爷对向郎喜欢得很,便向人许诺要将童晚童晗其一嫁给向郎,奈何却在挑选哪一女上犯了愁,却不料,当天夜里,童晗失足掉进后院中的莲花池中淹死了,所以一切选择都随之戛然而止,婚约自然落在了童晚的身上。 云隙打个哈欠,靠着窗户,听得甚是无聊,二女争一夫这种事常见的一比那啥,他伸头去看皇帝的奏折,还不如公文来的有意思。 水鬼见他二人意兴阑珊,又怒又凄道,“所有人都以为死的是她,可其实死的人是我,我才是童晚。” 皇帝笔尖一停,云隙撩了撩眼皮,水鬼抽咽道,“她用了我的名字,过我的生活,嫁给我想嫁的人,我不甘心,才常年附着在她身上,不愿轮回,慢慢修成了怨鬼。” 云隙想了想,低声对皇帝耳旁说了几句话,皇帝传达给暗卫,暗卫眉头一皱,迅速使用轻功离开,半晌后再回来,怀中多了一筐洗的干净的青葡果。 云隙满意道,“多~谢~。” 原本正翘首期盼的水鬼羞愤道,“你答应要帮我完成夙愿,却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冤。” 暗卫看不到水鬼,驾着老黄牛车通过棉布帘朝里面说,“属下问过了,两人模样长得极像,但童晚右胳膊上有一块红色胎记,童晗没有。” 水鬼抽搭着撩起自己的袖子,“你们瞧——”惨白的右手臂上没有一丝多余的颜色,白的像纸般渗人。 水鬼震惊,喃喃自语,无法相信。 云隙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啃着青葡果说起了另一桩往事。 十二年前,长乐镇县老爷家中一对双凤姊妹失足掉进了观音池中,与童晗一同掉进水里的,还有其婢女翠芬。 翠芬是府中收养的婢女,但性格乖戾,年纪不大,却总能干出欺辱主子的事,两姐妹经常被她偷偷欺负,直到向郎出现才保护小姐妹免遭翠芬的欺负,但没想到翠芬对向郎也心生爱意,尤其是县老爷答应为两姐妹指婚时更是暗地里气红了眼,夜里见两姐妹在观音池戏闹赏莲便心生歹意,将两姐妹推入了观音池中,而童晗奋力将童晚推上岸边,抱住翠芬与她同归于尽沉入池中。 翠芬因生性妒忌,成鬼之后怨气横生,精魂混乱,平白生出一股执念,将自己认作童晚,一心一意的认定是童晗杀了自己,凭着这股怨念,将鬼魄留在阳间了近十年之久。 水鬼不敢相信,茫然的看着云隙,云隙抬手捏了个决,吐出青浦果核,幽幽道,“童~晚~呐~,其~实~你~叫~翠~芬~儿~啊~!” 皇帝忍笑,瞧着云隙,总觉得这妖似乎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不知是不是还为那一脚念念记仇着。 他心里摇摇头,连忙记下这一条,时刻提醒自己莫要招了这小妖的怒。 翠芬呆若木鬼,惨白的嘴动了两下,灵幡袋上,被白无常下的鬼使界令散发着微暗的晕光,似血的印记缓缓在灵幡袋下写上鬼魄生前的名字。 皇帝忍不住问,“那童晗现在身在何处?” “善~魂~轮~回~,恶~人~成~鬼~”,这水鬼自年幼便心性歹毒,忘恩负义,是要受怨气折磨的,自然不会入了修罗道,再世为人。 云隙慢慢抚平袖口的云綉,若不看这妖手中的小木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好似看透了世间百态,从容镇定,听他一言,皇帝心道自己也定然是这种下场吧。 他突然忆起先前这鬼求饶的一句话,便道,“云公子,你到底是何人……妖……仙?” 水鬼翠芬哭的直打嗝,却也默默盯着云隙,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云隙懒懒的啃着青葡果,从中间啃个小口,然后慢慢沿着小口啃一圈,啃出一溜青白的果肉,再从那一溜朝两边分别啃去,在青葡果上啃的一道青皮一道果肉,真是非常的忙,来不及说话。 皇帝原本等他回话,没想到M.feNgyE-zN.cOM